摘要：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在全球不断蔓延，意大利是第一个大规模暴发疫情的欧洲国家，也是欧洲第一个采取“封国”措施的国家。在全球范围内，疫情对于经济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对农业的影响原则上应该比其他部门小，但由于疫情暴发造成的劳动力短缺、运输受阻、恐慌性购买以及部分粮食出口大国限制粮食出口对供应链的破坏使得各国农业面临巨大挑战。意大利政府对农业高度重视，在防控疫情的同时，对农业加强了支持措施。从意大利农产品的生产、进出口贸易、自给率等方面看，政府采取的应对措施平衡得当，能够保证主要农产品供给。
关键词：COVID-19、粮食安全、意大利农业、农业支持、农产品供给
一、意大利主要农产品生产情况
意大利是仅次于法国的欧洲第二大农业生产国，根据意大利国家统计局ISTAT的数据（见表1），2019年意大利农产品产值达到了566亿欧元，其中肉类产值所占比重最大，达到了95亿欧元，其次是蔬菜，产值约80亿欧元，葡萄酒产值约60亿欧元，水果产值约56亿欧元，乳制品产值约50亿欧元，谷物产值约40亿欧元。2019年意大利主要农作物总播种面积约620万公顷，其中谷物播种面积约305万公顷，蔬菜种植面积约40万公顷，水果种植面积约52万公顷，油料作物种植面积约157万公顷，酿酒用葡萄种植面积约63万公顷。产量方面，意大利是欧洲第一大硬质小麦生产国，大米的产量在欧洲也位居第一。意大利还是欧洲第二大水果生产国，欧洲第三大蔬菜生产国，牛肉产量在欧洲排名第四位。此外，意大利还是世界第一大葡萄酒生产国，橄榄油产量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西班牙。
表1：2019年意大利主要农产品生产情况
名称
播种面积
（万公顷）
产量
（万吨）
产值
（亿欧元）
谷物
305.03
1,634.46
39.57
蔬菜
39.81
1,216.03
79.03
水果
51.85
731.41
56.32
油料作物
157.18
399.14
16.93
肉类
-
359.16
95.13
乳制品
439.52
49.92
葡萄酒
482.52
59.38
（一）谷物
2019年意大利谷物播种面积为305.03万公顷，总产量为1634.46万吨,在欧洲均排名第七位。谷物人均产量约270千克，人均消费量约140千克。其中小麦、玉米、大麦和大米是意大利的主要粮食作物，占谷物总产量的96%。2019年，意大利硬质小麦播种面积为122.40万公顷，产量为396.34万吨，是欧洲第一大硬质小麦生产国，占欧洲硬质小麦总产量的一半以上。大米播种面积为22.01万公顷，产量为149.81万吨，是欧洲第一大米生产国，占欧洲大米总产量的50％以上。高粱播种面积为4.67万公顷，产量为32.61万吨，在欧洲均排名第二位，仅次于法国。玉米产量为639.15万吨，在欧洲排名第五位。
（二）肉类
2019年意大利肉类总产量为359.16万吨，人均产量约60千克，人均消费量约90千克。猪肉、牛肉和禽肉是意大利的主要肉类产品，占肉类总产量的95%以上。2019年，意大利牛肉产量为77.98万吨，在欧洲排名第四位，仅次于法国、德国和英国。猪肉产量为144.76万，羊肉产量为3.27万吨，禽肉产量为129.96万吨，均在欧洲排名第七位。
（三）蔬菜
意大利是欧洲蔬菜生产大国，2019年意大利蔬菜种植面积为39.81万公顷，在欧洲排名第二位，总产量为1,216.03万吨,在欧洲排名第三位，仅次于土耳其和西班牙。蔬菜人均产量约200千克，人均消费量约150千克。番茄是意大利的主要蔬菜作物，2019年意大利番茄种植面积为14.22万公顷，产量为596.17万吨，占蔬菜总产量的一半左右，是欧盟第一大番茄生产国，在欧洲排名第二位，仅次于土耳其。
（四）水果
2019年意大利水果种植面积为51.85万公顷，在欧洲排名第三位，总产量为731.41万吨,在欧洲排名第二位，仅次于土耳其。水果人均产量约120千克，人均消费量约100千克。苹果、橙子、桃子、猕猴桃和梨是意大利的主要水果，占水果总产量的80%以上。2019年，意大利猕猴桃产量为60.79万吨，是欧洲第一大猕猴桃生产国，占欧洲猕猴桃总产量的一半以上。苹果产量为231.13万吨，在欧洲排名第三位，仅次于波兰和土耳其。橙子产量为163.48万吨，是仅次于西班牙和土耳其的欧洲第三大橙子生产国。此外，意大利梨和杏的产量在欧洲排名第一位，桃子和柠檬的产量在排名欧洲第三位。
（五）乳制品
意大利是欧洲主要乳制品生产国，2018年意大利乳制品总产量为439.52万吨,在欧洲排名第四位，仅次于德国、英国和法国。其中，意大利奶酪产量为130.81万吨，仅次于德国和法国，是欧洲第三大奶酪生产国。
（六）油料作物
2019年意大利油料作物播种面积为157.18万公顷，总产量为399.14万吨,均在欧洲排名第五位。橄榄、大豆、葵花籽和油菜籽是意大利的主要油料作物。2019年，意大利橄榄种植面积为116.58万公顷，占油料作物总种植面积的70%以上，产量为262.06万吨，占油料作物总产量的三分之二，意大利是仅次于西班牙的欧洲第二大橄榄生产国。大豆播种面积为27.33万公顷，产量为103.81万吨，是欧盟第一大豆生产国。
（七）葡萄酒和橄榄油
2019年意大利葡萄酒产量为482.52万吨，是世界第一大葡萄酒生产国，是仅次于法国的世界第二大葡萄酒出口国，每年生产的葡萄酒一半用于出口。2019年意大利橄榄油产量为39.54万吨，是仅次于西班牙的世界第二大橄榄油生产国和出口国。
二、意大利主要农产品进出口情况
2019年，意大利农产品进口额达到438亿欧元，出口额超过446亿欧元，进出口基本平衡，略有结余。其中，与欧盟国家的农产品进出口贸易额分别占意大利进口总额的72.6％，占出口总额的63.7％。
意大利净出口农产品主要有葡萄酒、蔬菜、水果、谷物加工产品、禽肉、园艺产品等（见表2），净进口农产品主要有谷物、除禽肉以外的肉类、乳制品、油脂、经济作物、水产品等（见表3）。值得注意的是，意大利是谷物净进口国，但却是谷物加工产品净出口国。2019年，意大利谷物进口量达到了1,459.08万吨，出口量仅为13.21万吨，谷物的净进口量为1,445.87万吨。其中，小麦和玉米的净进口量分别为740.87万吨和636万吨。谷物经过加工后，制成的意大利面等谷物加工产品再出口到国外。2019年，意大利谷物加工产品净出口量为355.13万吨，净出口额为44.66亿欧元。此外，意大利是禽肉净出口国，但除禽肉以外的其他肉类却是净进口。2019年，意大利禽肉净出口量为8.67万吨，除禽肉以外的其他肉类净进口量达到了160.47万吨，其中，牛肉和猪肉净进口量较大，分别为71.95万吨和73.09万吨，羊肉净进口量为4.50万吨。
表2：2019年意大利主要净出口农产品
产品类别
出口
进口
差额
出口额
出口量
进口额
进口量
价值
数量
亿欧元
万吨
64.34
218.02
3.34
17.05
61.00
200.97
谷物加工产品
64.75
494.46
20.09
139.33
44.66
355.13
40.43
384.37
26.56
282.09
13.87
102.28
44.10
357.42
40.02
276.36
4.08
81.06
禽肉
3.37
15.31
1.50
6.64
1.87
8.67
园艺产品
8.94
50.18
5.19
16.97
3.75
33.21
饮料
29.07
320.13
14.68
118.49
14.39
201.64
表3：2019年意大利主要净进口农产品
0.98
13.21
29.41
1459.08
-28.43
-1445.87
肉类（除禽肉）
27.65
83.26
63.58
243.73
-35.93
-160.47
35.32
94.96
37.33
281.29
-2.01
-186.33
经济作物
18.30
49.42
38.64
592.53
-20.34
-543.11
油脂
18.81
78.98
33.35
374.31
-14.54
-295.33
水产品
7.36
16.29
59.05
111.61
-51.69
-95.32
三、意大利主要农产品自给率
意大利主要的谷物和牛、羊、猪肉等产品尚不能完全自给，每年仍需要大量进口。由于近年来意大利正极力发展和推广“意大利制造”的品牌，意大利产品受到全球消费者的青睐。每年生产的一半以上具有“意大利制造”品牌标识的产品要出口到国外，其中包括畅销全球的意大利面和意大利火腿。谷物和肉类加工产品的巨大需求导致意大利每年谷物和肉类原材料仍有较大缺口。意大利的蔬菜和禽肉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水果和葡萄酒也有较大结余（见表4）。
表4：意大利主要农产品自给率（%）
四、受疫情影响情况
（一）对农业生产的影响
目前，新冠疫情对意大利农业生产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劳动力和资金等方面。
1.季节性劳动力短缺
由于疫情蔓延，各国封锁边境，目前欧洲面临季节性劳动力短缺的问题，春季农作物收获和播种受到影响。欧盟主要农业生产国都依赖跨国季节性劳动力，据意大利农业联合会预测，欧盟各国封锁边境将导致今年春季损失大约100万季节性劳动者，粮食生产告急，进而还会影响到今年的农产品出口。意大利无疑是受打击最严重的国家，据统计，意大利每年需要大约37万来自国外的季节性劳动力，占农业劳动总量的27%。
2.农业企业资金链面临风险
自疫情暴发以来，意大利农业企业面临重重困难。意大利农业联合会最新调查显示，受疫情影响，意大利有大约60%的农业企业减少了生产活动，部分企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农民经济负担较重，生产生活受到冲击。
（二）对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的影响
1.全球范围内的农产品贸易
新冠疫情对全球的农产品贸易都造成了巨大影响。首先是巨大的供应冲击，造成供应中断，可供买卖的农产品减少，同时劳动力短缺也限制了生产，从而限制了供应。与此同时，需求方仓鼠式购买，导致许多国家和地区对农产品采取出口限制措施，使供应进一步趋紧。其次是需求冲击，造成需求减少。原因是许多大型进口国和地区，例如美国、欧盟以及亚洲和北非，实施了严格的检疫隔离措施，使这些国家的经济面临衰退，削弱了购买力，对农产品需求也随之减少。
2.意大利的农产品贸易
意大利是欧盟第三大农产品贸易国，是世界第二大葡萄酒出口国，欧盟主要的蔬菜水果出口国，欧盟主要的粮食、肉类和油脂进口国。受疫情影响，蔬菜、水果、肉类和主粮的个人消费增加，但餐馆需求呈断崖式下降。葡萄酒消费减少，加上英国脱欧和美国的关税打压，意大利葡萄酒出口遭受重创。受国际市场价格波动和贸易限制的影响，肉类和粮食进口受阻。由于欧盟各国实行封锁边境和严格的检疫措施，蔬菜和水果出口受限。疫情发展对意大利农产品进出口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且可能是长期的。
3.意大利和中国的农产品贸易
中国是除欧盟以外，意大利的第5大农产品贸易伙伴。近年来，随着中意正式签署“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两国的农产品贸易额不断增长。据统计，2019年意大利对中国农产品进口额达到了4.1亿欧元，比上一年增长了14.5%，出口额达到了4.4亿欧元，比上一年增长了7.5%。当前疫情下，受需求减少和运输受阻等因素影响，意大利对中国葡萄酒、橄榄油、蔬菜、水果和谷物加工产品的出口有所减少，对水产品和植物油的进口也呈下降趋势。
（三）对农产品价格的影响
由于意大利农业体系较为完善，意大利疫情暴发之后，政府调控较为得当，并且有超过300万名食品行业工作者坚守岗位，保障疫情期间全国的农产品供给。因此调查显示，疫情期间意大利的农产品价格基本保持平稳，市场供给较为充足。
4月份，意大利肉类价格呈下降趋势，鸡蛋价格继续上涨。生鲜农产品受冲击较大，蔬菜水果价格略有下降，乳制品价格下跌明显。受国际市场影响，粮食的价格有所上涨。
五、政府应对措施
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意大利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及时有效的针对性措施，保证农业生产活动有序进行，保障农产品有效供给，减少疫情对农业和农民造成的损失。
（一）意大利农业、食品和林业政策部宣布成立疫情防控工作组
（二）农业财政补贴支持政策
（三）保证季节性劳动力顺利投入农业生产
为减少季节性劳动力短缺给农业生产带来的影响，意大利政府为居留即将过期或已过期的季节性劳动者延长其在意大利的居留许可至2020年6月15日。意大利农业联合会也呼吁欧盟委员会应当迅速采取措施，为成员国农业及食品行业跨境劳动者入境提供便利，确保春季农业生产不受影响。欧盟委员会接受了意大利农业联合会的呼吁，为欧盟内季节性农业劳动者的自由流动开辟绿色通道，以保证成员国农业生产顺利进行。同时，意大利农业、食品和林业政策部表示，将修正有关法案，法案一旦获得议会批准，将简化季节性农业劳动者的医疗体检规则，在不影响健康和安全的前提下，保证他们顺利投入农业生产。
（四）呼吁欧盟协调一致，保证欧盟内部农产品流通和供应
意大利多次呼吁欧盟应当协调一致共同应对此次危机，意大利农业、食品和林业政策部部长更是明确表示，新冠疫情直接影响到了农业和食品行业，当下保证食品安全和供给至关重要。欧盟各国必须采取统一行动，促进欧盟内部农产品流通，防止农产品和食品供应中断。
（五）加强市场监管，打击不正当竞争行为
意大利政府批准农业领域的保护支持法令，加强市场监管，对影响意大利农业企业发展和农产品信誉的不正当商业行为实施制裁。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等任何形式的不正当竞争行为，维护农产品市场的稳定。
六、未来趋势分析
对意大利农业未来趋势的分析主要取决于意大利、欧盟及世界疫情发展形势和防控效果，尤其是世界主要农业生产大国的疫情形势。目前欧盟和意大利政府都出台了一系列应对政策，并取得了一定效果。意大利作为欧洲农业大国，在疫情暴发期间农产品供给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农产品价格基本保持稳定，居民消费总量和结构没有出现明显变化。针对当前意大利疫情形势，预计未来意大利农业将会有以下几个发展趋势：
一是继续加大农业补贴力度，全力保障农业生产，尤其是粮食生产。受疫情影响，预计今年意大利农业总产量会有所下降。在这种情况下，意大利将对农业生产结构做出适当调控，如鼓励扩大粮食作物播种面积等。同时，在国家财政支持下，疫情对农业生产的影响应该会降至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