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牲畜林》的结构特点与延迟艺术
【《牲畜林》简介】
《牲畜林》是1923年出生在古巴哈瓦那的伊泰洛·卡尔维诺著作的,卡尔维诺的父亲是个园艺师,母亲是个植物学家,卡尔维诺自幼就与大自然结下了不解之缘,给卡尔维诺后来的文学创作打上了深刻的烙印,使他的作品始终富有寓言式童话般的色彩。而《牲畜林》就是很有名的一本。
【基本故事情节】
《牲畜林》是反法西斯战争的题材,小说描写了一个传奇的故事:农民朱阿的小母牛把一个德国兵引入众多牲畜藏身的密林之中,德国兵像猴子掰苞谷一样,不断地放下这个牲畜,去抓另外一个,而朱阿举着猎枪不敢开枪,生怕误伤了牲畜。…...
小说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连“可怜的吉鲁米娜”也获得了补偿。纵观全文,只有这个“游击队员”和小说开头的“扫荡”两个词透露出抵抗的色彩,其余的,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牲畜林”这个充满自然和谐的地方,似乎拥有自净能力,经过一番小风浪,它就又回到生活本来的轨道中去。它也正是以它这种民间故事般的神奇,成为这篇小说结构和主题上双重的要点。
【结构简要分析】
“牲畜林”既是小说主题的要点,也是小说结构的要点。
从外貌来看,男主角朱阿是个近乎小丑的形象,他还是嗜酒过度的酒鬼、不可救药的劣等射手。他不是英雄,而是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就像在马戏表演中,小丑衔接起节目与节目。是朱阿把一个德国兵间接引到“牲畜林”中来的(直接把他引来的,还是一头牲畜:母牛“花大姐”,也是朱阿的拙劣射术,使得各种牲畜有与德国兵轮番接触的机会,并最终使德国兵在树林的野猫和悬崖面前丧生。小说结构的要点是“牲畜林”,而朱阿回村找牛等一系列情节则将其丰富为一个完整的结构。
【“延迟”艺术梳理】
《牲畜林》,多次使用“延迟”,其中较大的有六次。这样的“延迟”使得原本紧张激烈的情节节奏舒缓下来,牲畜林里的各种动物可以自由地登台表演,战争的阴影被更有生命力的和谐自然挤到一边。
朱阿一共有六次打算射击,其中五次准备射击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发射。但这又不是简单地照搬民间故事的写法,而是有一些更深的意思在凇J紫小说的结构和主题的要点,都在于“牲畜林”这一意象。延迟法的反复使用,使得各种牲畜(只有最后的野猫不是家畜)接连出场,成为故事的真正主角。牲畜们可不管你是德国兵还是什么,它们只管在林子中间跑啊、跳啊,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狂欢节。正是这种欢乐的景象所蕴涵的精神,把严酷的战争这一“历史真实”融化到自然和谐的“文学真实”中来。其次,战争的严酷性也仍然从中显露出来。朱阿一想到他在世上唯一的财产花大姐要被带走,便不寒而栗,同样,那头粉红色的小猪是那两个小孩的唯一财产,那只“光秃秃没剩几根毛的母鸡”也是老太婆吉鲁米娜的唯一财产,本来就已十分穷困,一旦失去这点财产,生活将更加悲惨。
然后是第六次,这次是一只光秃秃没剩几根毛的母鸡。作者似乎有意避免把一个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小说里交付到死亡的命运中去,从而安排了一只人们再也不可能见到比它更老、更瘦的鸡。朱阿终于要射击了,这次是躲在他临时堆砌的掩体后面。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开枪了,就算把那没毛的母鸡打死,也没什么关系。这句话暴露出朱阿更深层的心理活动前面不开枪,不仅是因为怕误伤那些牲畜,而且也是怕没有打中德国兵,反被对方开枪还击。这一点心理很隐蔽,作者的写法也很隐蔽,但却是情节推进的一个小小扳机。
小说的高潮出现在朱阿终于开枪射击之后。但是他的子弹一颗也没有打到德国兵身上,而是全部交给了那只衰老的母鸡。作家把最后的任务交给一只凶恶的野猫,它不是牲畜,反而算得上是牲畜的敌人(专门捕食飞禽,有时甚至到村子里偷鸡吃勺,它和德国兵在厮打中一起掉下了石崖。让邪恶与邪恶同归于尽,善良的人连手都不要弄脏。
【作者简介】
■伊泰洛·卡尔维诺,于1923年10月15日生于古巴哈瓦那附近圣地亚哥的一个小镇。父母亲原是意大利人,后定居古巴,为了使出生在异国他乡的儿子不忘故土,母亲特意给儿子取名为伊泰洛(“意大利”的意思),以寄托对故乡的怀念。
卡尔维诺满2岁,全家回到父亲的故乡意大利圣莱莫。卡尔维诺的父亲是个园艺师,母亲是个植物学家,他们住的别墅既是栽培花卉的试验站,又是热带植物的研究中心,因此,卡尔维诺自幼就与大自然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不仅从父母亲那里学到很多自然科学知识,熟知名目繁多的奇花异草以及树林里各种动物的习性,还经常随父亲去打猎垂钓。与众不同的童年生活,给卡尔维诺后来的文学创作打上了深刻的烙印,使他的作品始终富有寓言式童话般的色彩。
■1985年9月,卡尔维诺在休假期间突患脑溢血,当即就被送到医院抢救。主刀医师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大脑构造。等手术麻醉药性过去之后,卡尔维诺望着那些塑料导管和静脉注射器,仍不乏想象力地风趣地说:“我觉得自己象一盏吊灯。”9月16日卡尔维诺因医治无效逝世,有人说卡尔维诺如果没有去世,198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属于他。
卡尔维诺带着那一个个童话般“尽善尽美的梦”,离开了变幻莫测的世界。他用小说向人们展示了人生哲理,启迪人们对人类的命运和现实社会予以深入的思考,为探索文艺创作的新天地而奉献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