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觉得这样一个著名的公众人物不会是骗子的,还有很多很厉害的培训师站台,就很心动,想要试试,说不定也能实现年薪百万的梦想。
在直播中,崔磊大力宣传一个叫做“抖音蓝V”的项目,宣传“抖音蓝V”项目简单好做,还赚钱。抖音蓝V是商家用营业执照在抖音认证的企业号,只要购买一张乐客的会员卡,就成为抖音蓝V的推广员,说服商家花600元开通抖音蓝V,每开通一个,推广员获得420元奖励。
此外,崔磊宣传乐客独角兽有很多能赚钱的项目。购买一张乐客卡,就可以获得这些项目的代理权,实现“低风险轻松创业”,而且每天都有视频教学,直播解决会员做项目过程中的疑问。
薇薇找到工作人员报名入会。工作人员还说,“加入会员是12800元,现在有优惠名额,只要9800元。”
交钱入会后,薇薇发现,之前承诺的推广奖励是一个月结一次,现在乐客却拖延,迟迟不给结算。而承诺的直播教学也只是一些关于乐客的宣传PPT。而说好的解决做项目过程中的疑问,也不解决,甚至都联系不上工作人员。
此时,薇薇发现了不对劲,“乐客销售,交钱前热情,交钱后推脱”。
薇薇表示,乐客主推的就是抖音蓝V和蜻蜓扫脸支付这两个项目。乐客的销售隐瞒了蜻蜓扫脸支付这项目需要会员自己垫资的事情。
入会前,乐客给会员的资料上说,“蜻蜓扫脸支付项目,推广者可以拿到商家流水0.15%的返佣,机器差价500元,福利政策1200元分5个月返佣。”薇薇称,当时乐客销售说,会员可以先交100元预付金到公司订收银机,然后公司发货了再收商户的钱。
入会后,需要创业者自己垫资2700元买收银机。如果要花100元订货,乐客销售人员就说没有货。因为只有先装了收银机,客户才会付钱,所以不愿意垫资的话谈好的客户就没有了。多次与乐客反映,他们经常换销售,对于之前销售承诺的,新销售不承认,必须要会员自己垫钱才能发货。
薇薇觉得上当受骗了,想要退款,但遭到了乐客的拒绝。
于是薇薇在网上发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还建立了一个受害者的群,群里大约有50人,都是加入乐客做了推广业务、没有拿到返佣的会员,希望要回佣金,并要求乐客退款。
群里的人组团去了乐客公司,乐客态度很凶,不肯退款,有些会员是贷款交的会员费,被逼急了就要跳楼或者报警,后来乐客才给退款了,还有一些人和乐客签了封口协议,答应乐客退款后就不再对外讲述被骗经历,之后这个群就解散了。而别的没有采取极端方式逼着乐客退款或者签封口协议的,却没有得到退款或拿到返佣。
据天眼查显示,杭州乐客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公司董事长、经理为崔磊。商业小纸条的真名宋佳雨,任该公司监事。“楠哥有财气”的运营者名为戴崧楠,曾任该公司监事。
他们的卖卡套路如下:
接下来,他又介绍自己的公司——乐客独角兽,一个提供创业培训服务的平台,并继续加强自身光环,自称得到过投资了滴滴、小红书、饿了么的金沙江创投的投资。
他就会说服你买卡成为会员,这个卡的目标客群是那些普通打工者、家庭主妇、失业者、小镇青年等。他极力说服这些人,给这些人洗脑,让他们觉得买了他的卡就可以摆脱打工的命运,实现财富自由。
他们会把“赚钱项目”的前景描绘得很美好,把赚钱说得很简单。只要加加老板,聊聊天,发发素材,就能赚到钱,“先让自己一个月赚三千四千五千,再赚他个三万四万五万”,创业导师崔磊说。
在聚投诉网站以及黑猫投诉平台上,看到100多条乐客独角兽的投诉,其中还有多起集体投诉。这些投诉内容大多都是虚假宣传引导投资、诱导会员缴纳费用等。与薇薇的经历相似。
薇薇和乐客独角兽签署的《创业服务协议》中写道,“本协议一经生效,概不退款”。中国消费者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邱宝昌分析称,这是典型的不公平、不合理的条款。如果培训内容达不到对外承诺和合同约定,企业应该退款给消费者。联系到了乐客的工作人员,问及退款事宜时,该工作人员称,“我们退款渠道是关闭的,买了卡以后是不能退款的”。
经调查发现,乐客将项目分为五类:一单回本(爆款到爆单)、积累商户(云闪付、抖音团购)、商家刚需(抖音快手蓝V认证)、睡后收益(扭蛋机、友宝)、三倍收益(中国蓝培训),收益为14元-2000元/单不等,这些项目大多都是做推广员,找商家安装机器、开通认证某个功能或是报名课程,商家报名成功,就能得到返佣奖励。
本质上,乐客平台,一端对接有推广需求的甲方,另一端招募普通人来做兼职推广员,乐客把自己包装成高大上的赚钱项目,把普通的地推工作说成是“抓住机遇,成就创业梦想”的工作,抖音大V将自己的看似光鲜的履历、利用抖音的影响力,让这个流量变现链条持续运作。
一份普通的、辛苦的地推工作为何还要倒贴钱去做呢?
对此,北京律众律师事务所副主任吴萌认为,从劳动法看,劳动者提供劳动不需要向企业支付任何费用,企业也不可以向劳动者收取任何费用。而乐客收取29800元的行为说明其吸纳的并不是劳动者,而是经营者。
既然是吸纳经营者,则需要向经营者说明其盈亏的风险点,不能只宣传盈利的而回避、隐瞒亏损的风险。且还要明确乐客能够给经营者提供的资源、价值,如何获取高利润,还有应承担的责任。
此外,乐客还涉嫌传销。
据乐客的合伙人政策,每卖出一张卡不仅可获得300元的返利,而且买了卡的人做了推广项目,合伙人还可以抽佣5%。
传销有三个特点,第一是门槛费,第二是发展人员,拉人头,形成销售层级。第三是不以销售数量计酬而是以拉获的人员数量计酬。
购买“乐客卡”相当于收取门槛费,买“乐客卡”的人做项目赚钱(这是第一层),合伙人也可以从中分润(这是第二层),再加上“乐客”公司本身的管理层(第三层),多层级团队计酬。从这几个方面可以看出,乐客的行为涉嫌传销。
如果“乐客”提供给合伙人的服务、提供给最终消费者的产品或服务是真实的,那么向合伙人收取的前期“29800元”就不属于非法集资,如果“乐客”无法向合伙人提供所谓的真实盈利模式,也无法向最终消费者提供其承诺的服务和产品,那么这“29800元”的前期收费就涉嫌集资诈骗。
对此,乐客工作人员称,“我们这个项目比较可靠,至于有没有法律风险,不是很清楚。”
7月11日,乐客宣布停止招募合伙人。目前,乐客旗下的会员卡只有499元这一类型。
一名自称是乐客项目核心合伙人的人士称,乐客卡即将启动无敌裂变赚钱新模式,不仅可以做项目,还可以售卖乐客卡,并且可以拿到你发展的乐客卡会员的项目分红的管道收益。
▲乐客卡将启动新模式
“成功售卖10张乐客卡就可以成为团长,这十张乐客卡每张获得100元返利,发展的所有乐客卡会员做项目赚的钱就有分红,发展的会员如果也想成为团长,以此类推:他们成为团长后售卖一张卡,你自动赚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