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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25
★《论语》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语录结集，由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编写而成，至战国前期成书。全书共20篇492章，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主要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较为集中地体现了孔子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教育原则等。此书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与《大学》《中庸》《孟子》并称“四书”，再加上《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总称“四书五经”。
《论语》在古代有3个版本：《古论》、《鲁论》和《齐论》。现在通行的《论语》是由《鲁论》和《古论》整理形成的版本。
★孔子（公元前551年―公元前479年），即孔丘，字仲尼，出生于鲁国陬邑（今山东省济宁市曲阜市尼山镇境内），东周春秋末期著名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其思想对中国和世界都有深远的影响。
孔子曾带领部分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晚年修订了《六经》。孔子开创了私人讲学的风气，相传他有弟子三千，贤弟子七十二人。孔子去世后，其弟子及其再传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和思想记录下来，整理编成了儒家经典《论语》。《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其行事。
第十一章论语先进篇
zǐyuēxiānjìnyúlǐyuèyěrényěhòujìnyúlǐyuèjūn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
zǐyěrúyòngzhīzéwúcóngxiānjìn
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注释】进：指学习、掌握礼乐。
野人：指没有官位爵禄的平民。
君子：指贵族，高官。
【大意】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做官的是没有做过官的一般人，先有了官位而后学习礼乐的是卿大夫的子弟。如果我要选用人才，那么我会选择先学习礼乐的人。”
zǐyuēcóngwǒyúchéncàizhějiēbùjíményě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注释】及：在。
【大意】孔子说：“跟着我在陈国、蔡国的弟子们，现在都不在我的门下了。”
déxíngyányuānmǐngzǐqiānrǎnbóniúzhònggōngyányǔzǎiwǒ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
zǐgòngzhèngshìrǎnyǒujìlùwénxuézǐyóuzǐxià
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大意】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擅长辞令的有：宰我、子贡。善理政事的有：冉有、季路。熟悉古代文献的有：子游、子夏。
zǐyuēhuíyěfēizhùwǒzhěyěyúwúyánwúsuǒbúyuè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悦。
【注释】说：同“悦”。
【大意】孔子说：“颜回不是能帮助我的人，他对于我说的话，无不心悦诚服。”
zǐyuēxiàozāimǐngzǐqiānrénbújiànyúqífùmǔkūndìzhī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闲于其父母昆弟之yán
言。
【注释】闵子骞：有名的孝子，参阅《雍也第六》第九章注。
间：挑剔，找毛病。
【大意】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啊！人们听了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孝顺的话也没有什么非议。”
nánróngsānfùbáiguīkǒngzǐyǐqíxiōngzhīzǐqìzhī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注释】南容：即南宫适。参见《公冶长第五》第二章注。
白圭（ɡuī）：见《诗经·大雅》，意思是白圭的污点还可以磨掉，我们言语中的污点是没法去掉的。
【大意】南容把“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几句诗反复诵读，孔子便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
jìkāngzǐwèndìzǐshúwéihàoxuékǒngzǐduìyuēyǒuyán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
huízhěhàoxuébúxìngduǎnmìngsǐyǐjīnyězéwú
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注释】亡：同“无”。
【大意】季康子问：“你的学生中谁最好学？”孔子回答说：“颜回最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就没有这样的学生了。”
yányuānsǐyánlùqǐngzǐzhīchēyǐwéizhīguǒzǐyuēcáibù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
cáiyìgèyánqízǐyělǐyěsǐyǒuguānérwúguǒwúbùtú
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
xíngyǐwéizhīguǒyǐwúcóngdàfūzhīhòubùkětúxíngyě
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注释】颜路：颜渊的父亲，姓颜，名无繇（yóu），字路。
椁（ɡuǒ）：古代有地位的人，棺材是两层，里面的叫棺，外面没有底的一层叫椁。
鲤：孔鲤，字伯鱼，孔子的儿子。
【大意】颜渊死了，他父亲颜路请孔子卖掉车来为颜渊买椁。孔子说：“虽然你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对各人来说都是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子鲤死了也只有内棺，没有外椁。我不能卖掉车子步行来为颜渊买椁。因为我过去做过大夫，是不能步行的。”
yányuānsǐzǐyuēyītiānsàngyǔtiānsàngyǔ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注释】噫：语气词，表感叹。
【大意】颜渊死了，孔子说：“噫！上天要我的命啊！上天要我的命啊！”
yányuānsǐzǐkūzhītòngcóngzhěyuēzǐtòngyǐyuēyǒutòng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
hūfēifúrénzhīwéitòngérshuíwéi
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注释】恸（tònɡ）：极度哀痛。
【大意】颜渊死了，孔子哭得很伤心。跟从的人说：“您太伤心了！”孔子说：“太伤心了吗？我不为这样的人伤心，还为什么样的人伤心呢？”
yányuānsǐménrényùhòuzàngzhīzǐyuēbùkěménrénhòu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
zàngzhīzǐyuēhuíyěshìyǔyóufùyěyǔbùdéshìyóuzǐ
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
yěfēiwǒyěfúèrsānzǐyě
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大意】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厚葬他。孔子说：“不可以。”学生们还是厚葬了他。孔子说：“颜回啊，你像看待父亲一样看待我，我却不能够像看待儿子一样看待你。这不是我的主意啊，是你那班同学啊。”
jìlùwènshìguǐshénzǐyuēwèinéngshìrényānnéngshìguǐ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yuēgǎnwènsǐyuēwèizhīshēngyānzhīsǐ
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注释】季路：即子路。因为作季氏的家臣，又称为季路。
【大意】季路问服事鬼神的方法。孔子说：“活人还不能服事，怎么去服事鬼神？”季路又问：“我大胆地请问一下死是怎么回事？”孔子说：“生的道理还不明白，怎么能懂得死呢？”
mǐnzǐshìcèyínyínrúyězǐlùhànghàngrúyěrǎnyǒu
闵子侍侧，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
zǐgòngkǎnkǎnrúyězǐlèyuēruòyóuyěbùdéqísǐrán
子贡，侃侃如也。子乐，曰：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注释】闵（mǐn）子：即闵子骞。
訚訚（yín）：争辩时态度和悦的样子。
行行（hànɡ）：性格刚强勇猛。
【大意】闵子骞陪侍在旁边，恭敬正直的样子；子路很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温和而快乐的样子。孔子很高兴。又担心说：“像仲由这样过于勇猛，怕不得好死。”
lǔrénwéichángfǔmǐnzǐqiānyuēréngjiùguànrúzhīhéhé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
bìgǎizuòzǐyuēfúrénbùyányánbìyǒuzhòng
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注释】鲁人：指鲁国的当权者季氏。
长府：鲁国国库名。
【大意】鲁国要翻修长府国库。闵子骞说：“还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为什么一定要翻修呢？”孔子说：“闵子骞这个人平常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必定会很中肯。”
zǐyuēyóuzhīsèxīwéiyúqiūzhīménménrénbújìngzǐ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
lùzǐyuēyóuyěshēngtángyǐwèirùyúshìyě
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注释】由之瑟：或作：由之鼓瑟。瑟，古代的乐器，类似琴。
升堂、入室：用来比喻学习学问的几个阶段。先入门、再升堂、入室。
【大意】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所以孔子的学生们不敬重子路。孔子说：“仲由么，学习学问已经不错了，但是还不够精深。”
zǐgòngwènshīyǔshāngyěshúxiánzǐyuēshīyěguòshāngyě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
bùjíyuēránzéshīyùyǔzǐyuēguòyóubùjí
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注释】师：即子张，参见《为政第二》第十八章注。
孰：谁。
愈：胜过，更好。
与：同“欤”。
【大意】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卜商，谁更好些？”孔子说：“子张过分了，卜商还不够。”子贡说：“那么是子张更好些吗？”孔子说：“过分了和不够是同样的。”
jìshìfùyúzhōugōngérqiúyěwéizhījùliǎnérfùyì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
zhīzǐyuēfēiwútúyěxiǎozǐmínggǔérgōngzhīkěyě
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注释】周公：周天子左右的公卿，如周公黑肩、周公阅等。一说，指周公旦。
“而求也”句：季氏要用田赋制度增加赋税，让冉求征求孔子意见，孔子表示反对，可冉求依季氏实行了田赋制度。
鸣鼓而攻之：声其罪而讨之。
【大意】季氏比周公还富有，冉求却还在为他聚敛，增加他的财富。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学生。你们学生可以敲着鼓去攻击他。”
cháiyěyúshēnyělǔshīyěpìyóuyěyàn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注释】柴：孔子的学生，姓高，名柴，字子羔。
参：曾参。
师：孙师。
辟（pì）：偏激。
由：仲由。
喭（yàn）：卤莽，莽撞。
【大意】高柴愚笨，曾参迟钝，孙师偏激，仲由卤莽。
zǐyuēhuíyěqíshùhūlǚkōngcìbúshòumìngérhuòzhí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
yānyìzélǚzhòng
焉，亿则屡中。
【注释】庶：庶几，差不多，用在称赞的场合。
空：指贫乏，穷困。孔子曾说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见《雍也第六》第十一章注。
货殖：经商。
亿：同“臆（yì）”，猜测。
【大意】孔子说：“颜回呀，他的学问差不多了！只是经常很穷困。端木赐不安守本份去经商，对市场行情竟经常猜中。”
zǐzhāngwènshànrénzhīdàozǐyuēbújiànjìyìbúrùyú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
shì
室。
【注释】践：踩。
【大意】子张问孔子什么是善人之道。孔子说：“善人不踩着前人的脚印走，学问道德也难以修养到家。”
zǐyuēlùndǔshìyújūnzǐzhěhūsèzhuāngzhěhū
子曰：论笃是欤。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注释】论笃是与：是“与论笃”的倒装形式。
【大意】孔子说：“人们总是赞许言论笃实的人，但要分清是真正的君子呢？还是神色装作庄重的人呢？”
zǐlùwènwénsīxíngzhūzǐyuēyǒufùxiōngzàirúzhīhé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
qíwénsīxíngzhīrǎnyǒuwènwénsīxíngzhūzǐyuēwénsīxíng
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
zhīgōngxīhuáyuēyóuyěwènwénsīxíngzhūzǐyuēyǒufùxiōngzài
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
qiúyěwènwénsīxíngzhūzǐyuēwénsīxíngzhīchìyěhuògǎnwèn
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
zǐyuēqiúyětuìgùjìnzhīyóuyějiānréngùtuìzhī
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注释】斯：代词，指听到的道理等。
兼人：指刚勇能干，一个人顶得上两个人。
【大意】子路问孔子：“听到有道理就马上去做吗？”孔子说：“父亲哥哥还活着，怎能听到就做呢？”冉有问：“听到有道理就马上去做吗？”孔子说：“听到就做。”公西华说：“仲由也问‘听到就做吗’，您说‘父亲和哥哥还活着’。冉求也问‘听到就做吗’，您说‘听到就做’。我很困惑，大胆地问您为何回答不同。”孔子说：“冉求做事萎缩不前，所以这样说使他勇于进取；仲由一个人顶得上两个，所以这样说，以便约束他使他慎重。”
zǐwèiyúkuāngyányuānhòuzǐyuēwúyǐrǔwéisǐyǐyuē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汝为死矣。曰：
zǐzàihuíhégǎnsǐ
子在，回何敢死。
【注释】畏：拘禁。孔子在匡被误认为阳货而遭拘禁。
女：同“汝”。
【大意】孔子被拘禁在匡这个地方，颜渊最后才来。孔子说：“我以为你死了呢！”颜渊说：“您还活着，我哪里敢死？”
jìzǐránwènzhòngyóurǎnqiúkěwèidàchényúzǐyuē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欤？子曰：
wúyǐzǐwéiyìzhīwèncéngyóuyǔqiúzhīwènsuǒwèidàchénzhě
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
yǐdàoshìjūnbùkězézhǐjīnyóuyǔqiúyěkěwèijùchényǐ
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
yuēránzécóngzhīzhěyúzǐyuēshìfùyǔjūnyìbúcóngyě
曰：然则从之者欤？子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
【注释】季子然：姓季孙，名平子，字子然，是季孙意如的儿子。鲁国季氏的同族。因为季氏任用子路、冉有为家臣，所以季子然这样问。
【大意】季子然问孔子说：“仲由、冉求可以算是大臣了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的人，竟然问我仲由和冉求啊。所谓大臣，就是用道义来事奉君主，如果不能这样就宁可不干。现今仲由和冉求，可以说是具有相当才能的臣属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跟从季氏吗？”孔子说：“杀死父亲和君主这样的事，也是不会跟从的。”
zǐlùshǐzǐgāowéibìzǎizǐyuēzéifúrénzhīzǐzǐlù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
yuēyǒumínrényānyǒushèjìyānhébìdúshūránhòuwéixué
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
zǐyuēshìgùèfúnìngzhě
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注释】子羔：高柴，孔子的学生。
费：同“（bì）”，地名。
贼：害，坑害。
社稷（jì）：原指祭祀土神和谷神，后来社稷代指国家政权。社，土地神。稷，谷神。
【大意】子路让子羔作地的县宰。孔子说：“这是害了人家的儿子！”子路说：“那里有百姓，有土地和五谷，何必一定要读书才叫作做学问呢？”孔子说：“所以我讨厌强嘴利舌的人。”
zǐlùzēngxīrǎnyǒugōngxīhuáshìzuòzǐyuēyǐwúyī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
rìzhǎnghūěrwúwúyǐyějūzéyuēbúwúzhīyěrúhuòzhī
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
ěrzéhéyǐzāizǐlùlǜěrérduìyuēqiānshèngzhīguóshèhū
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
dàguózhījiānjiāzhīyǐshīlǚyīnzhīyǐjījǐnyóuyěwéizhī
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
bǐjísānniánkěshǐyǒuyǒngqiězhīfāngyě
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注释】曾皙（xī）：姓曾，名点，曾参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
长：年长。
摄：夹在中间受到逼迫。
饥馑（jǐn）：灾荒年。《尔雅·释天》：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
比及：等到，到了。
知方：懂得道理，遵守礼仪。
哂（shěn）：微笑，讥笑。
会同：诸侯会盟。两诸侯相见叫会，许多诸侯相见叫同。
端章甫：端，也写作“褍”，周代礼服也叫玄端。章甫，指一种礼貌。此处指穿着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