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留守的日子里企盼新闻中心

2005年冬天的雪来得特别晚,但毕竟到了这个季节,天寒地冻。几天来,本报6路记者分赴商丘、周口、开封、信阳、鹤壁等地,走近那些父母外出打工的孩子,走进他们生活学习的村子、家庭、学校,走近代管他们的爷爷、奶奶及亲人……

记者已陆续返回郑州,但这些孩子企盼和过早成熟的眼神,老师的焦急、担忧,爷爷奶奶及亲人的无奈……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撞击着记者的心灵,我们能为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做些什么?社会该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

写在前面的话一个孩子的家园

“一个人就是一个家,一个人想,一个人笑,一个人哭。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去打工了,不知道什么是父爱母爱,就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我考试从来都不及格,自信心有多差就不用说了。上期我考了最后一名,这期我不想考最后一名了。”——这是四川一个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儿童”写下的百字作文。

字里行间,留下的是一个初中二年级孩子无助又无奈的呼唤。

但他可能还不知道,目前,随着我们农村外出务工人员逐年增加,全国有像他一样15岁以下的“留守儿童”2000多万。

这就意味着,当他们的农民父母将热情而渴望致富的眼神投向繁华热闹的都市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却在忍受着父母离去的孤独。他们的心理健康、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他们的人身安全不能像其他城市孩子以及随父母进入城市的农村孩子一样得到充分保障。

在我们河南,也有1500多万农民兄弟从阡陌纵横的田野走向全国各地的城市。他们在一年带回730多亿收入的时候,也不得不忍受远离孩子的痛苦。

于是,我们可爱的农民兄弟在为城市奉献着青春和创造的时候,他们的下一代也在奉献着自己的童年和未来。“将汗水洒在城市,将孩子留在家里”的代价让农民兄弟颇感无奈。

离开了父母的农民孩子,独守着爷爷奶奶,邻里乡亲,对父母的思念让他们欢乐的眼神变得过早忧郁。于是,他们中间,尽管有的孩子在逆境中挣扎奋进,但更多的则变得愈加困惑甚至走向了犯罪。

发生在河南“留守儿童”中间桩桩件件的故事,让我们深切地感到,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成长问题,已经成为当前中国农村社会转型期一个独特的社会问题,应当引起全社会的高度重视。因为,他们是祖国的未来,他们最终将走向城市,并和其他的孩子一道走上社会、走向挑战。

三个记者眼中的“留守儿童”:

相似的家庭不同的命运

徐雷涛,14岁,辍学在家

1月2日早上7时,周口沈丘县石槽乡徐营村,浓雾笼罩着村庄,鸡鸣狗吠声中,早起的村民开始为家中的学生准备早餐。

“雷雷,起来没?”“起来了!”村北头一村民家中,14岁的徐雷涛正给表弟表妹穿衣服,小姨在西屋厨房给几个孩子盛饭。

他们今天的早饭和平时一样,大米红薯稀饭、馒头加咸鸭蛋,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得很香。饭后,表妹背上书包上学去了,小姨去收拾厨房,雷涛拎起水桶去院里压水。家里木质的沙发上堆着杂物,旁边放着十几袋小麦。记者就倚着小麦,与雷涛聊起来。

“我哥辍学两年多了,本来他学习可好了,你看墙上还有他的奖状呢!后来我也不想去上学了。说实话,老师教的我都学不会,哪门课都不行,天天坐到后面,在学校里实在没意思!”雷涛憨憨地一笑,“我从来没有得过奖状。”

“你想不想爸爸妈妈、哥哥?”“我恨我爸,想妈和哥。”雷涛抬起头看着外面一字一字地说,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记者注意到雷涛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话,会跟妈妈说些什么?”“也没啥说的。”

3年前,爸爸妈妈回来后,突然要闹离婚,他和妈妈、哥哥3人曾合起来把爸爸打了一顿,最终爸妈没有离婚,但这个家注定不再完整与和睦。

因为姨夫也在外打工,到了农忙时节,雷涛成为小姨的得力帮手。

采访中,每当记者拿起相机对着雷涛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想躲起来,低下头,没了笑容。

7岁的宝宝,与爷爷相依为命

宝宝的大名叫张雪芳,家住沈丘县莲池乡王寨村。

宝宝3岁起,爸爸妈妈就开始出外打工,她一直跟着爷爷生活。这次,爸爸妈妈赶在元旦前回到家,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一个团圆年了。

1月3日中午,记者来到他们家。宝宝正好放学回来,一进门,不像别的孩子先叫妈妈,而是跑进厨房坐到正烧地锅的爷爷身边。妈妈赶紧从锅里拿出个热包子递给她:“饿了吧?”宝宝边吃包子边往外跑,也不理妈妈。“这孩子现在脾气倔得很,我一大早起来给她做好早饭,她说不吃就不吃,我气得不得了,天天打她也不是办法啊。这不早早给她热了个包子。”宝宝妈徐田说。

徐田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但这次回来后,已经狠狠地打过宝宝一次了。“这孩子现在太难管了。就说吃饭吧,除了稀饭、饺子,别的什么都不好好吃。阳历年的前一天,我一早起来做好早饭,可她就是不吃。天这么冷,不吃饭怎么受得了?我气急了,扬手要打她,可她不闪不躲,就站你面前让你打,你说气人不气人?打到她身上,我疼到心里头。几年没回来了,回来就打孩子一顿。”徐田说着,眼泪溢满眼眶。

“宝宝,爸爸妈妈回来过年,你高兴不高兴?”记者问她。宝宝怕生人,只是笑。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看了一眼妈妈,大声说“跟爷爷一起住好”。爸妈回来前,宝宝跟爷爷一起睡。爷爷的房间是原来的喂牛房改造的,有异味,床是用木板支起来的。宝宝往床前一站,只高过床一点,但她很熟练地一蹿就跳上去了。

“爷爷可疼我了,我说吃什么爷爷就做什么。”宝宝悄悄告诉记者。“俺爷俩天天过得可高兴了,宝宝爱喝稀饭,俺爷俩一天三顿喝稀饭。这几年没吃过几顿面条,做了她也不吃。她想吃饺子了,我就到路口小卖部里买现成的饺子,要吃米饭,我就蒸米饭。”宝宝的爷爷蹲在门口抽着烟袋,在他的心里,只求孩子吃饱穿暖,孩子高兴咋着都行。

记者了解到,宝宝虽然享受到爷爷的温暖,但她学习很差,一直让回家的父母心里搁不下……

严星,9岁,习惯孤独

学习成绩中上等,不苟言笑,一个人独来独往。每天晚8时准时休息,凌晨4时起床、做早餐,步行到4公里外的学校。严星——家住信阳市南湾谭庙村的留守儿童,她已经独自生活了两年,而她现在还不到10岁!

1月6日中午,在信阳市南湾谭庙村小学,校长将四年级一班的严星叫到记者面前。和很多家庭的父母一样,严星的父母也加入了外出打工的行列,但她的爷爷去世,70多岁的奶奶重病缠身。

严星的班主任说:“这孩子特别懂事,就是在学校有点不爱说话,学习也不错。”因为对严星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老师们对她都非常关爱。

由于山上的积雪尚未化完,严星中午就待在学校,午餐是4毛钱一包的方便面。冬天到了,严星身上穿的棉衣很薄,每天上学的时候感到非常冷,而家里又没有厚棉衣,严星最大的愿望是等爸爸妈妈春节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一件厚棉衣。

记者问她想不想爸爸妈妈,严星说,她非常想,但她并不盼望爸爸妈妈回来,因为她想上学,爸爸妈妈不出去打工的话,她就没钱上学了。

父母是在严星8岁的时候开始到外面打工的。父母走后,严星就开始了独立生活。

严星的家只有一间土房子,窗户透风。在她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一家三口就挤在一张小床上,如今爸爸妈妈不在家,这张小床成了严星的“奢侈品”,每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这里休息。记者看到,在严星的房间内,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放着一台电视机和一个钟表。“每天你一个人睡害怕吗?”记者问。

“不怕,就是有点冷。”

在严星做饭的厨房,有一些枯树枝,那是严星周末在山上捡来的烧火材料。

严星家门前的积水潭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但在潭水的岸边,冰块被砸出了一个洞。邻居大娘说:“这孩子早晨洗脸用水,都是从冰洞中取的。”大家都默默无语,严星一个人独自坐在潭水边的石头上,她说:“我想爸爸妈妈了……”

一个村庄的“留守儿童”:

除了放学村子里几乎见不到人

1月4日,豫南信阳市固始县。也许是这里外出打工人员多的缘故,每个村庄都有接近一半的外出打工者,每到一个村庄随处可见留守儿童的身影。或许当一件事情成为一个地方的普遍现象之后,也就显得没有什么特点了。

1月5日上午,记者在辗转几个乡镇后,最终选择把固始县的胡族镇易楼村作为采访的对象。

记者到达易楼村时,正赶上村小学放学,孩子们见到村子里来了汽车,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易楼村第一村民组组长王元富向记者介绍了该村的概况:“我们村由于人均土地不足1.2亩,300人口的村子,有近130人外出打工,留守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除了学校放学,村子里几乎见不到人。”

在学校的南边,一间破旧的毛坯房引起了记者的注意,房屋内住着70多岁的王治财老人,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在他身边默不作声,而在毛坯房的右边,有一幢漂亮的两层楼房。

王治财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外打工,大儿子挣了钱后,在村里盖了这幢漂亮的楼房。楼房盖起后,大儿子又继续外出打工了,这次出去时,他将孩子也带出去了,盖起来的新房在村子里空着。王治财的小儿子也同样外出打工,留下孩子在村中上学。在老人寂寞的时候,孙子还是他的一个伴儿。“大儿子将自己的孩子带出去了,我也轻松了,外边的教育肯定比咱家乡的好啊。”王治财老人说。

同村邓振民老人的两个儿子也都在外打工,大儿子在安徽,小儿子在杭州。为了生计,他们把自己的孩子留在家里让老人照顾。6岁半的哗哗是大儿子的孩子,4岁的甜甜是小儿子的孩子。

记者问甜甜:“什么时候见到过爸爸妈妈?”

记者:“你想他们吗?”

甜甜:“想。”

在易楼村,像哗哗和甜甜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记者见到了施保仁的妻子,她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丈夫每年回来一次,孩子很难记得爸爸的长相。提起在外边打工的丈夫,施保仁的妻子流下了眼泪。她说,孩子缺乏和父亲见面的机会,经常缠着她要爸爸,这是让她最难受的。由于缺乏父亲的关爱,孩子性格一直比较懦弱,在外边只要见到陌生人就爱哭。

在易楼村小学,记者了解到,留守儿童在学校学生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王元富说,记者所了解到的几个家庭只是该村外出打工者家庭的一个缩影,附近的一些村镇大多数都成为“老人加孩子的空城”。

一个邻居眼中的”留守儿童”:一双运动鞋是最渴望的新年礼物

温峰和记者是无话不谈的朋友,1月1日,记者跟着他回到老家——周口市扶沟县汴岗镇温楼村。“这几年因工作太忙,回老家的次数少了。走进村里,有很多‘陌生’的妇女和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和孩子,只有他们说出丈夫、父亲或爷爷的名字,我才能给他们对上号……”说这些话的时候,温峰有些内疚。

下午4时许,车子经过两个多小时行驶到达温楼村。见到村支部书记温海军,温峰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要到村民温二民家中看看。因为他和温二民很熟悉,平常回来的次数少,很想知道他家有多大变化。温峰说,温二民今年33岁,初中毕业后迎娶邻村姑娘轩月霞为妻,两人婚后生育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

发现有“陌生人”进家,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小孩立即停止跳皮筋,躲得老远,怯生生地望着我们。轩月霞把我们让到屋里,又把其中的一名男孩拉过来说:“你们城里人要孩子晚,看看俺家温华康都已经9岁了。”温华康很不情愿地走过来,疑惑地看着这位邻居。

9岁的温华康坐在板凳上十分拘谨,和几年前判若两人。在温峰的印象里,这孩子很乖,碰见长辈老远就打招呼。每天放学,把书包往家一扔,就和小伙伴拿起弹弓打麻雀,夏天的时候逮知了、到村西头河里去摸鱼……轩月霞说:“他爸爸不在家,孩子的学习成绩落下去了,前几天考试,语文考61分,数学考77分,比以前下滑了……”

一个女人支撑着整个家庭,最怕的就是孩子生病。去年8月的一天深夜,华康突然发高烧,到村卫生所打了两针还不见效,轩月霞就把女儿交给婆婆看管,一个人抱着孩子往镇卫生院跑,到卫生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为了赶路,她就抄近路走玉米地,玉米地里坟墓很多,事后她提到这事就后怕。

还有就是怕孩子要钱。不外出打工,就没有其他收入,因此庄稼人对每一分钱都看得十分贵重。手头不宽余,轩月霞最怕孩子们上学的时候要钱。“给闺女两毛,也得给儿子两毛。”轩月霞说,丈夫在郑州做建筑工每月拿1000多元工资,这钱都攒着“办大事——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哪一样花钱都不是小数”。

汴岗镇距离温楼村约1.5公里,但是对于华康来说,去一次几乎是奢望,“电脑?我见过一次,谁知道那是干啥用的?去汴岗镇一趟得花钱,俺妈很少要我去,一年最多两三回。”温峰问华康印象中的“新鲜事物”,小家伙托起下巴想了片刻,悄悄告诉他,自己最爱吃“拉皮”(一种长约3厘米简单加工成的豆制品),上面放些盐、辣椒,吃着咸咸辣辣的挺好吃,每碗1毛钱,“一星期吃一回”。

和华康一番谈话,他还告诉温峰一个“秘密”:马上要过新年,他希望爸爸回来的时候,给他买双运动鞋,“俺爸出去打工几年,平常我不想他,只是到过节的时候有点想。考不上学,我念到初中也去打工。”说这话的时候,华康一脸凝重。

一个老人身边的”留守儿童”:60岁的爷爷是孙子的家庭老师

1月5日晚近7时,记者驱车来到浚县小河镇烧酒营村。村口,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让人倍感暖意,一群上了年纪的村民正围在火堆旁闲聊。

“你们是来采访留守儿童的?俺村可有不少这样的孩子,100多人呢!他们的爹娘都去广州、郑州、焦作各地打工了,干建筑的、做饭的,反正出去挣多挣少也比守在家里强。”一个妇女指着身旁一个60岁左右的老汉说,他家小孙子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过,生活得还不错。

老汉名叫范克生,今年58岁,当过兵,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党员。“孙子他爸去焦作了,儿媳妇在家带着1岁多的小孙女,忙不过来,孙子就交给俺老两口了。”范克生老人说,小孙子范江坤9岁,在村小学上三年级,“调皮得很,天天泥猴一样”。

范克生家前后两个院,前院砖瓦平房是儿子的家,老两口住在后院三间土坯房里。老人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范克生热情地将记者领进屋,屋里一个小煤炉正蹿着火苗,暖和得很。

“孙子不在家,做饭时还帮我择菜,这会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范克生的老伴袖着手出了家门,扯起嗓子:“江坤,江坤,回家吃饭了……”

范克生说,自从儿子范君杰外出打工后,他和老伴就负担起了照顾小孙子的任务。“我们分工明确,他奶奶负责孙子吃饭穿衣,我教孙子学习,当他的家庭老师。别看孙子才上小学三年级,我已经开始对他进行政治教育了,给他讲党史、讲抗日战争,我觉得有必要从小培养他的爱国意识,孩子健康成长是我们老两口的福气。”

孙子学习成绩不稳定,爱玩,这让范克生很头疼。“说实话,我们当爷爷奶奶的都比较溺爱孙子,凡事爱迁就,这在很大程度上也不利于孙子提高学习成绩……”

正聊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推门进屋,嚷嚷着:“爷,我饿了。”范克生拍着孙子肩膀上的泥土说:“快洗手准备吃饭,单等你了。”趁奶奶盛饭的空隙,范克生问孙子:“江坤,给爷爷背背昨天学的古诗。”小孙子挺胸抬头,大声背诵起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好。再来一遍!”范克生抚掌鼓励。

夜,越来越深了。一家人围坐在简陋的木桌前吃过晚饭,小江坤起身收拾碗筷,被奶奶挡住:“去写作业吧,写完早点睡。”范克生敲着桌面招呼孙子:“坐过来,不会的问题问我。”“你会呀?”老伴在一旁“打击”。“小学三年级的知识有啥难的,是不是江坤?”范克生不服气。“是。俺爷爷语文、数学、地理啥都会。”孙子的回答惹得全家人大笑起来。

一个班主任眼中的“留守儿童”:班主任日记里的孤独男孩

原本应该非常亲切的父母一词,对于尉氏县蔡庄镇第二初级中学八(四)班13岁的高亚蒙来说,显得十分陌生。1月4日,记者在蔡庄镇第二初级中学,见到八(四)班班主任孙金魁时,他向记者展示了自己的日记,其中部分内容记录了高亚蒙的情况……

2005年12月6日星期二天气晴昨天晚上,小蒙又出去上网吧玩游戏了,这已是他第N次走进街头的网吧了。

晚上睡觉时,别的同学都已按时就寝了,但到了夜里10点多钟,他却从宿舍被窝里爬出来,溜了出去,翻过校园的围墙就去上网吧聊天,学校门口看门的老人说,他是跟着第二天早上前来早读的学生回来学校的。上课时,别的同学都能认真听讲,发言也很积极,但他却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看着孩子睡得挺香,我真不忍心叫醒他,但我是他的班主任,还是走过去叫醒了他,没有想到,叫醒后,他也只能支持个两三分钟……

下课后,我又找他谈心,本来是想了解一下小蒙的家庭情况,没想到,孩子对这个问题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了解别的情况支吾几句,了解家庭情况时总是闭口不言。

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找他谈心,也曾多次向其讲述沉溺网吧对健康成长的不良影响,他也表示很后悔,并说自己很想成为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从他那充满希望的眼光里,我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12月8日星期四天气阴今天,小蒙的数学老师来找我,说是别人都在上课,小蒙又在课堂上玩东西,这个我也知道,我每次上课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数学课老师说,当时他玩东西时,老师已经批评过他了,他没说什么,但等老师扭头写例题时,他又开始玩,他老是这样子。

12月14日星期三天气多云今天学校要求开家长会,我也通知到了小蒙的奶奶,还好,老人准时来到了学校。

小蒙的奶奶临走时,拉着我的手说,孙老师,要是他再犯错误,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该打就打吧,咱不护短。我知道老人说的都是实话,但现在的孩子都可娇,别说他是我的学生,就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一定舍得打骂呀,还是再想点别的法子吧。

12月16日星期五天气多云最近,我发现小蒙的一个新动向,他很少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耍,他的社交圈子就划定在班内两三个同学,孩子这种孤僻的性格,以后会很难适应社会的。

前几天,他们的体育老师也跟我说,说这个孩子上体育课也不是太积极,老师只要一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他要么一个人蹲在操场角落里,自己一个人玩,要么是自己偷偷溜回教室,摆弄自己的小玩意儿。

班里的同学也反映说,平常他很少跟别人一起去买馍、买菜,大都是自己一个人排队买好一样再买一样,能见他跟别人一起吃饭、玩耍就跟过年一样稀少。

他的同学也说,每到周五放学,别人都是打闹着回家,小蒙都是要么走在前面,要么走在其他同学后面,从不参与其他人的谈笑。

我已跟班里的几个班干部说过了,要是班级里面有什么集体活动,多喊喊他,让他也能参与到其中,也许会有些好转。

一个村干部眼中的“留守儿童”:一个被温暖包围的乖妞妞

1月5日上午11时,冬阳无力地透过云层,洒在商丘市梁园区刘口乡西刘小学的校园里。

最后一节上课铃响过后,孩子们吸溜着通红的鼻子坐在教室里,在这间阔大的教室里,摆放在课桌中间的一个简易煤火炉子发出微弱的红光。一个衣着干净、戴着绒线帽子的小女孩安静地走到房间角落里,用稚嫩的小手拿起火钳,夹来新煤球换下炉子里一块烧透的煤渣,很快,幽蓝色的火苗升腾起来。她望着燃烧的煤球笑了,小嘴里露出豁牙……这一切,都被班主任刘祖亭看在眼里,也映入站在教室外窗口处的刘宗义的眼帘。

“这孩子叫王珂,7岁,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你看她多懂事啊。”刘宗义感慨地说。刘宗义是商丘市梁园区刘口乡西刘行政村党支部书记,王珂所在的班上有33个孩子,其中有6个孩子的父母外出打工。“我和乡政府签了协议,王珂是我帮扶的其中一个孩子。”刘宗义说,王珂是6名留守儿童中学习最用功,成绩最好,也最有礼貌的一个,“她可招人疼了,我都把她当亲孙女待啦”。记者和王珂聊起来。这孩子口齿伶俐,爱笑,说话像个小大人儿。“俺爸妈在浙江湖州开挖掘机,只有过年时回来一次。”王珂说,平常自己吃住都在爷爷奶奶家,家里还有一个88岁的曾祖母。说到家里的老人,王珂的话特别多:“俺奶奶对我可好了,我晚上最喜欢跟奶奶睡,奶奶怕冻着我,天天晚上给我掖被子,晚上最高兴的是抱着奶奶听奶奶唱歌,可美了。”说着,她眨巴着细长的眼睛,“咯咯咯”乐个不停。

当天,是刘宗义对王珂例行家访的日子。走出校园,王珂自然地拉着刘宗义的手。王珂家在西刘行政村咀尖王村民组。中午,记者随二人来到村里,看见奶奶,王珂老远飞奔过去。“哈哈,还是珂珂对她奶奶亲,扔下我这个‘编外爷爷’不管了。”刘宗义笑着打趣。

老人们刚在院里坐下,小王珂跑进厨房看了看,扭头大喊:“奶奶,没柴火了。”边说边跑到外面抱起一大捆干棉枝,奶奶心疼,赶忙过去:“别抱恁多……”奶奶叫李秀兰,今年60岁,说起小孙女,老人眼圈红了:“俺家里穷,珂珂才落地40天,儿子儿媳就抱着她去了威海打工,当时离过年还不到一个月。”李秀兰说,到第二年儿子媳妇就把孩子扔家里又出去了。就这样,王珂和3个老人在家里过了7年。李秀兰说这些话时,她的婆婆、王珂的曾祖母王胡氏在一旁忍不住老泪纵横,反复念叨:“俺8个孙子都出去打工了,俺心里难受啊。”王珂见状,默默地走过去,依偎在曾祖母怀里用手绢给她擦眼睛,柔声细语地安慰:“老奶奶,你别哭,你看我就不想爸妈……”记者发现,小王珂双眸里蓄着一圈泪,她拼命咬着嘴唇,满眼泪花终于没能掉下来。

刘宗义揽过王珂怜惜地问:“孩子你咋不想爸妈呀?”王珂抹抹眼睛脱口而出:“我不想,老想他们耽误学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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