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9k+,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老婆。欢喜冤家,一见钟情,搞笑文罢了。
“你,你不会是喜欢我……”
方多病结结巴巴地说。
他现在人还在李相夷的背上,实在是害怕一个说话没小心,对方直接把手松开,必定会把他摔得屁股开花。但是这天大的误会要是澄清不了,肯定要闹出更大的乱子。方家上哪里给李相夷变出个姑娘当心上人啊!好在李相夷这个人嘴硬得很,当即打断他道,我没有,你别乱说。话里却是带着几分慌张,甚至——似乎没有注意到方多病说的是“我”。
当初认识李相夷的时候,方多病还是半个女儿身。家里为保他康健,将他假托为姑娘来养,除了亲人外,几乎无人知晓方尚书家的千金其实是个男孩儿。那日天机山庄设宴,......
方多病快要从千铃阵出来时,才终于发现不远处有这么个人,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上面整个摔下来,方才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毕竟四周都是纵横交错、连着铃铛的绳索,他如今站得不稳,一旦触动了其中一个,就会连带着所有的铜铃共同作响,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相夷没有出声,正巧月亮爬上山头,映亮了一张脸,原来天下第一生得很好看。
方多病睁大眼睛,竟是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
李相夷眼皮一掀,没有说帮,也没有说不帮:“你认识我?”
“嗯。”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李相夷啊。”他偏有一副好样貌,说起话来极为诚恳:“你是一个好人。哪怕只是与你萍水相逢,若是有难,你一定会出手相助。不然他们怎么会说,李相夷才是真正的大侠呢。”
李相夷淡淡道:“我是好人的话,现在应该去通知你爹娘。你说是不是,方姑娘。”
能对天机山庄的阵法了如指掌,眉眼间与何堂主又有几分相似,一想便知他的身份。
方多病甫一被拆穿,有点心虚地笑了:“这个嘛,你看,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我们就算是认识了。那认识之后可以交个朋友,你帮朋友一个小忙,不是特别过分吧,李大侠。”
李相夷倒是真不晓得这个没怎么露过脸的“方小姐”如此地能说会道。这些时日以来,想跟他套近乎的人有如过江之鲫,“她”是头一个说得直白到这种地步的,偏偏叫人讨厌不起来。加上他有心试探方多病的功夫到底如何,略一思索便飞身上前。
待到方多病终于从千铃阵中脱身,提起裙子就要往下跳,特地避开了下面的李相夷。
岂料对方有同样的打算,向旁边让开了一步。
这下可好,方多病竟像是专门投怀送抱来的,精准无误地跳到了他怀里。他虽然不意与刚见了第一面的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但也做不出直接教“姑娘”摔在地上这种事,下意识伸手去接,最后变成了他将人横抱了起来,方多病身上的一点香气在夜风里十分清晰。应该是衣服上的熏香,那气味馥郁饱满,乃至于人已经离开了怀抱,还有淡淡的香气残留在指尖,若隐若现。
方多病倒是不在意,都是男子,抱那么一下,实在算不得什么,却见李相夷的神色不太自然。他几乎以为花了眼,因为在稀薄的月色中,仍能看出那一张秀气俊俏的脸泛着隐约的红。
“刚才是个意外,你不必……”
“你学武多久了?”
方多病的话被打断。
“不到五年。”
李相夷的视线落到他的剑上,又转回来:“拔剑。”
“啊?”
“跟我打一场。”
方多病有些难以置信。
他望着方多病,一拿起剑,李相夷又变得从容,忽地笑了:“你不敢吗?”
方多病摸不准他的想法,但知道能和李相夷交一次手,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忙说:“当然敢!”
“那就来吧。”
世人说,李相夷的想法难以捉摸,大抵跟他是个很传奇的人物有些关系,这么说的人不一定真的与他相识,甚至可能没有见过面。江湖上属于他的传闻千千万,自然是有真有假。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起码——不讨厌方多病,哪有人对有好感的姑娘一上来就要找人打架的!偏偏方多病在他手下愈挫愈勇,瞧着模样却是十分开心,目光中难掩兴奋,发上的玉簪被剑气震碎,乌发散落了一肩,也不见有任何不快。
“你的簪子……”李相夷将碎掉的玉簪捡起,那簪子上雕的是一朵莲花,花瓣舒展,很是精致。摸上去冰凉温润,显然是上等玉料,价值在千金之上。他顿了顿:“我赔你一支新的。”
“这样的簪子我家有许多,不用赔。”方多病不假思索道,说完了才觉得不对,立马改口道:“不过,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而且我只有这一支簪子是莲花的,摔碎了就没有了。”
“所以?”
“要不你还是赔吧,李大侠。”
李相夷哪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可以不这么喊吗。”
“那喊你什么?李天下第一吗?”
李相夷不答,转而说:“你是偷跑出来的。”
方多病讪讪一笑:“我就是出来透口气。”
天机山庄不问江湖事,今日设宴,分明是因为家中有未成婚的女儿,方便多认识一些青年才俊,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李相夷原本以为是为了何堂主的两个妹妹,方多病这般情态,像是要逃婚一样,弄得他也有点拿不准了:“你家是想给你定亲事?”
“当然不是!”方多病差点脱口而出真相,赶紧想了个借口:“我,我年纪小,不着急。”
“那你多大年纪?”
方多病一愣:“啊?”
李相夷也反应过来:“你不要误会,我是要问你,有没有兴趣来云隐山。”
方多病像是狠狠松了口气:“哦,这样啊,我当……”
我当你看上“方家大小姐”了呢。
“什么?”
李相夷莫名其妙地有点不高兴。
“没什么。”方多病沉默,柔软的长发自后背滑落至胸前,有一会儿才说:“如果有机会能够和李相夷在同一师门,对我而言,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之一了,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好事。可是我确实还不能离家,个中缘由我暂时不便说明。”他认真道:“但是我保证,我说的话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对方微微一笑:“方姑娘,我不过是问一问,你一下子解释这么多,我会有点怀疑,我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他反手把少师收回鞘中:“就像若是你不答应,我会用剑逼着你去一样。”
方多病反而紧张起来:“我没有这么想!”
“你不会是想做我的徒弟吧?好像也不是不行。”
方多病睁大眼睛,像是在说,你们云隐山那么随便的吗。
“我开玩笑的。”李相夷及时停下,问:“你是身体不太好吗?我印象中很少见到你。”
他老老实实答道:“对,我以前经常生病,不大出门,这几年才好了一……”
李相夷将一柄木剑丢给他:“接着。”
方多病下意识接了,显然还在状况外:“给我的?”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相夷笑起来的样子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红衣飘逸,眼中含星,本也是最张扬无拘的年纪。他对方多病道:“这个送给你,如果你能离开家了,可以带着它过来找我,我等你。”
方多病简直想倒吸一口凉气,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他的一句“等你”。
“去,去云隐山吗?”
“可以来别的地方也说不定。”那时的李相夷已有了建立四顾门的打算:“我会问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师妹,的确是因为我师娘一直想要收个关门弟子,你不方便,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方多病暗道,你这样说,我哪里会不放在心上,怕不是要记一辈子。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远处钟声响起,他立马回过神:“糟了糟了,都这个时辰了,我该回去了。”
“等等。”
“哦,对了!”方多病边跑,边匆匆忙忙转身面向他,笑道:“我叫方多愁,后会有期,李相夷。”说罢,身影便隐没在山门的阵法中,不见了。只留李相夷一个人在原地,把方才顺手放在怀中的那支玉簪拿了出来,借着月光看了看断口,觉得也不是没有修好的可能。
算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父母的原意是等方多病成年之后,再恢复他的身份。但据他打探来的小道消息,不光是昭告天下他其实是个男子,他爹方大人还存了向皇上请旨,让公主下嫁于他的心思。驸马不得入仕,或只在朝中供闲职,是想叫他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方多病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却难以接受,便使劲浑身解数偷偷下了山,日夜兼程赶到了百川院,万幸没有错过今年的考核。为了不暴露自己,他每一项都是正好卡在被淘汰的前一名,是以在新招收的五位刑探里最不出挑,几乎没有吸引到别人的注意。这法子本是万无一失,谁成想,在发放刑牌的时候,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的李相夷,现在的四顾门门主,竟然露了面。
在场的人中,哪有不仰慕李相夷的。尤其是他身边那位兄弟,看着激动得快要晕过去。而方多病只能一直低着头,生怕李相夷往他这边多看一眼,恨不能原地消失。
李相夷却是一下子发现了他。毕竟他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引人怀疑。
第一眼,这人不会是谁派来的奸细吧?
第二眼,他的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第三眼……
看到第三眼时,李相夷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接过百川院弟子手中的刑牌,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慢条斯理地喊道:“袁健康?”表情似笑非笑,盯得他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应道:“李门主。”
李相夷没有说别的,只是将刑牌递给他,两个人的手短暂地碰在了一起。
旁边人道:“你运气太好了吧!李门主亲手拿过的刑牌,能不能给我摸一摸?”
“有什么好摸的。”方多病将刑牌挂在身上:“这运气给你要不要啊?”
“我当然要。”
他脸上终于显出一点笑影:“想得美,要也不给你。”
他不知傍晚李相夷便收到了纪汉佛的传书,说何堂主特地来信,不允许儿子做刑探。至于具体说的是什么没有转述,而是直接将信附在里面。一打开,赫然写着:若让吾儿进入百川院,就把百川院拆了盖猪圈。如此直白的威胁,李相夷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来何堂主这样的母亲,才能养的出方多愁那样的女儿。思及此,他想起白天见到的袁健康。
信中只说“吾儿”,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到家中是否还有个女儿。但即便是亲兄妹,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吗?若是袁健康身量再矮一些,眉毛再修得细一些,和先前他遇到的人,岂非是一模一样。眼下的那颗小痣在相同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看得到。总不能是……女扮男装吧?
李相夷想了又想,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方多愁其实根本就不是个姑娘,而是男扮女装。
那晚,李相夷拿出那支随身带了三年的玉簪,簪子通体莹透,一丝裂缝也没有,上面雕的莲花栩栩如生,见之便可联想到,玉簪插在发上,是怎样地灵秀好看。他在门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想要把它丢掉。可找来找去,这偌大的四顾门里,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偏夜里月华如水,像极了那日天机山庄的月色,弄得他愈发心烦意乱,直至下半夜才回到房中,拿起笔,修书一封给纪汉佛,叫袁健康第二日来四顾门,调到自己身边做事。而玉簪因为无处可丢,只能放回身上。
之后便是一夜无眠,早起时甚至有些精神恍惚。
估计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自己有一天会突然变成断袖。
他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不得不运行起扬州慢,将疲态一应压了下去,换了身新衣前去见人。常言李门主最是张扬无拘,此刻一身白色剪花枝的宽袖便装,戴镶白玉的银冠,确实是一副潇洒恣意的模样。如果没有眉宇间的几分锐利,反而像是个骄矜的贵公子。
李相夷单刀直入道:“在百川院,要是连自己人都不信任,我想,是做不好刑探的。”
“李门主。”
“方少侠。”李相夷好整以暇地抬起头,虽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但他的威压不减分毫。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如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叫方多——”
“我叫方多病!”对方赶忙打断他的话:“李门主,我并非有意欺瞒。我是因为……”
“因为何堂主和方尚书根本不支持你做刑探。”李相夷的脸上依旧带笑:“敢将这二位的公子招入麾下,要我说,佛彼白石的胆子可真是不小。”
方多病暗怀希冀,又小心翼翼地道:“李门主认得我?”
李相夷摇摇头:“不认得。”紧跟着反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没,”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李相夷,撒谎道:“当然没有。我从小身体很差,常年住在一位表亲的家里,说是这样才能够平安长大。那地方是偏远小城,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李门主呢。”
李相夷“好心”解释道:“其实是何堂主传了信来,让我们不要招你进百川院。”
“原来是我娘说的啊。”
“你好像很失望?”
方多病临机应变,理不直气也壮道:“我,我这是在心虚。李门主,我一个从家中偷跑出来的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有点害怕你直接把我赶出去,或者,找人把我捆了送回家去。”
“我有这么暴力吗?”
“那李门主就是不会赶我走了。”
李相夷心想,油嘴滑舌。
“好,我不会赶你走。”他倒了一杯热茶,像是故意晾一晾方多病,喝了几口才道:“既然你已经加入了百川院,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有关于东山那一群土匪的事情。当地的官府很是头痛,希望我们可以出手相助。这伙人十分狡猾,所以这次我也会随行。怎么样,有没有胆量一起去?”
方多病不按常理出牌,兴奋道:“真的吗?我也可以去?”
李相夷将茶盏放下,想了想,说:“你早起会练剑吗?”
方多病点点头。
“练给我看看。”
方多病如今用的已不是之前那柄剑,而是换了一柄更轻盈的,挂着一只价值不菲的剑穗。在日光下舞动,霎时便流转出清光万千。他原先体弱,本不适合习武,所以修习的剑法也是四两拨千斤的路数,剑光如梦,剑意轻灵,轻柔舒缓得犹如情人的轻抚,却能够在一瞬间爆发出无尽的气势。最后手腕一翻,长剑回鞘,剑上寒光一闪而没,便真如夜雨沾湿了衣袖,润物细无声。
李相夷开口道:“你果然是隐藏实力。”
“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嗯,夸你有自保能力。”
“可是在李门主的眼中,有自保能力,也算是很高的评价吧。”
李相夷有点拿他没办法,转而说起剿匪一事:“……总而言之,我们的人那日会扮作送亲的队伍。你是第一次跟着出去,我话先说到前头,刀剑无眼,不可莽撞,受了伤是自己吃苦头。”
“知道,肯定不让门主担心。”
“谁担心你了?”李相夷心累地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但是……纪院主让我过来的时候,是说暂时不用回百川院。”
方多病讪讪一笑:“我行李都带来了。今晚是住在哪里呀?”
“你难不成是想住我这儿?”李相夷睨他一眼:“在这里等着。”
方多病“啊”了一声:“真,真和门主一块儿住啊,会不会太挤了。”
“我是说,我去给你安排地方!”李相夷没好气地说:“怎么,要是住我院子里,委屈你了?”
“哎李门主你别生气嘛,你误会我了——”
李相夷皱起眉,压低声音问:“方多病,怎么是你?”
方多病见李相夷脸色不对,自然没功夫思考,现在的这副打扮不是正好暴露了自己就是与李相夷相识的方多愁,立马小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是要扮作新娘的人家中母亲突发急病,不赶回去的话可能见不到最后一面,所以临时换了方多病来。理由是很充分,而且山匪们不太会对新嫁娘设防,他的武功又不低,不算是故意把他置于危险之地。但这种程度的巧合……
“待会儿你要小心。”
“我会的。”
李相夷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的镯子,一眼看过去,成色与样式都是平平。
他却冲李相夷展颜一笑,凑过来说,我自己做的,厉害吧。话语里分明带着得意。
花轿内有些闷热,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对望,饶是李相夷心头万分沉重,也让他哄得面上缓和了不少,伸出手,用嫁衣宽大的袖子盖住了他的手腕。没来得及将手拿开,方多病倒是先一步把手覆了上来,又轻又快地拍了拍李相夷的手背:“没事的,我确实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不走这一遭,对方会一直躲在暗处,岂不是更可怕。我知道门主你没有把我当诱饵的意思,也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
两人本就离得极近,待李相夷听明白方多病在说什么,被盖着的那只手一下子就出了汗,得亏是在花轿里,红布映着脸,看不出他整个人快要烧起来,胡乱应了一声就放下了帘子,转身出去了。方多病一个人坐在里面,还有些疑惑,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跑得这么快。
“方多病,方多病!醒醒。”
在李相夷连声的呼唤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刚一坐起身,就偏过脸,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不抓着李相夷的肩膀借力坐稳,倒像是两个人抱在一起似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方多病忙说:“李相夷,你怎么也下来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李相夷松了口气:“你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方多病。”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跳下去是最好的办法。一呢,他们要是跟着我,太过扎眼,应该还做不到那份儿上。二呢,没有点底子,谁敢随便跳崖。”他气道:“有个人也太可恶了点,我都要跳崖了,还打我一掌。多亏本少爷内力雄厚……”方多病只觉后心一暖,那种暖意迅速随着内息流遍了全身,是扬州慢。他有些发愣地看向李相夷,对方凉凉地问:“怎么不说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
“注意什么?”
“注意不要受伤。”
“别乱动。”李相夷将手放下,面色不虞道:“你的脚受了很重的扭伤,加上你的内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知道的!我回去一定好好休养。”
“我……”
“嗯?”
李相夷移开目光:“我之前就知道,有些人已经变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那么快。”
“世事难料,这很正常,总有人想要做坏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你说得倒是轻巧。”
“人要学会自我开解嘛。你看,他们把我当目标,我都不生气。”
“真不生气啊?”
“有一点吧。”
“只是一点?”
方多病泄气:“好吧,我还是生气的。就比如说,今日这个头发,可是梳了很久才弄好的,我在镜子前面坐得腰都酸了,这下全毁了,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落汤鸡。”
李相夷笑了:“天机山庄的少庄主这么会说话,不如别当刑探,来四顾门做个师爷得了。”
“当师爷也可以待在李门主身边吗?”方多病眨眨眼:“那可以啊,我没意见。”
他以为自己成了落汤鸡,其实全然不是,现下虽是衣衫半干,鬓乱钗横,但露出来的一张脸素面朝天,已变回了俊秀英气的男子模样。李相夷却仍然下意识别过头:“追杀你的人训练有素,不似山匪,反而像是江湖中人。”
“是哪门哪派呢?”
“金鸳盟。”
方多病神色一凛:“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家肯定要对四顾门和百川院发难。来的人里,又有金鸳盟的,这一下就可以挑起三方势力的斗争。我猜,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我们的人’,肯定会在今日一战中被清除掉,做到死无对证。我真没想到,我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人。”
“不说了,我先带你回去。”李相夷站起身,背对着他道:“上来。”
“我背你。”
“可是……”
“不要磨蹭了,待会儿天就黑了,山路更难走。”
这在路上走着走着,许是周围太安静了,李相夷冷不丁地问:“方多愁是你什么人?”
方多病手臂一紧:“你,你还记得方多愁?”
“松一点,要被你勒死了。”他不急不躁地往下说:“记得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你。”
“这个,我和她,我吧,她……”
“她和你是一个人?”李相夷微笑,慢悠悠地道:“不会吧。”
方多病结巴道:“当,当然不会。我们,我们实际上是双生子,她是我妹妹。”
“哦,是妹妹。”
“她跟我长得很像吧,哈哈。”
方多病干笑两声。
“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李相夷用一种十分平淡的口吻说:“我当时不小心弄碎了她一支簪子,后来我拿回去修补好了,保证看不出一点痕迹。你见到她时,能帮我转告一声吗?”
“簪,簪子?”
“没错,是一支莲花簪。我带在身上了,你若是想的话,也可以替我转交。”
方多病越来越心虚,勉强笑道:“你今天干嘛特地带着啊。”
“不是特地带着。”李相夷反驳道:“是每天都带着。”
于是便有了开头这一幕。
“其实我妹妹……”方多病绞尽脑汁地想借口。
说已经许人家了?李相夷再多问一句就要露馅。那说她早把你忘了?谁能忘得了李相夷啊。
“其实什么?”
“其实她也挺想你的。”
“是吗。”
“哎那个,前面是不是快到镇子上了?不如你把我放下来,我们去找个车子。”方多病无比真诚地建议道:“况且我们两个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见人,总要停下来稍微收拾一下。”
李相夷明知他在转移话题,还是准备将他放下来。
方才因为发冠紧紧缠在发上,方多病并没有取掉它。天色又晚,他们各怀心思,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冠上的流苏也勾到了李相夷的头发。眼看着要双双摔倒在地,李相夷与方多病同时伸手,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堪堪站住,不过变成了面对着面,都歪着头,不然就会被发冠扯得很痛。这场景实在有些滑稽,彼此对视一眼,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笑着笑着,又不约而同地脸红起来。
完了。
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只是方多病想的是,完了,他不会把我当替身吧。
而李相夷想的是,完了,我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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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他都是为你而来的。】
两个世界两个宝
【佛说因是能生,果是所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
是甜文。作者写的文都很甜。
小宝学习道术,与李相夷交换命数,替他承受那些苦难。
【那我该叫你云无定,还是悲秋姑娘?】
都来看貌美无双的李多病,随夫姓的小寡妇宝与李相夷之间的故事。
好甜,被刀傻时反复看。
【傻小宝,我们已经成婚了,除了死别绝不生离。】
当方小宝给李莲花解毒后一起闯荡江湖。
点击就看花方人自己的新月饭店(bushi)
内有纯情小宝做春梦(好可爱~)
【他既愿停下脚步等他这一回,他已别无所求。】
穿越奶娃种田文,温馨可爱。超级推荐这一篇!风格很独特,小宝另类带娃故事特别有意思,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乡下人家,种菜练功,田斗宅斗.....
【抱抱小鱼】
和电视剧重合较多但是却设定不同走向不同,各种意义上是个很耐啃的甜饼
没有看过唐了了老师的花方你将度过一个不完整的花方人生。
老师还写了很多好看的文大家可以顺着这个一路点进去看。我就不一一做成链接了。比如:师尊,一响贪欢,鸳鸯相抱,与君同.......很会写而且都很耐看!!还都是甜饼!!
【他想到李莲花百般隐忍的心情,可他又不是李莲花,为何也要忍?看着方多病靠在他怀里的模样,他便不再忍耐。】
是双向奔赴的美好爱情
【李莲花啊李莲花,你也有今天。】
回到过去终于轮到方多病给老狐狸下套了!
【我成为天下第一了!】
【对。你就是天下第一!】
还是小剑神更加坦诚
逆天改命失忆莲花(嚣张小夷出没中)
【李相夷噗嗤一声笑出来,在心里把那块玉和定情信物画了个等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有很浓烈的玄幻修仙设定!!!但写的很好看!!!
【恭喜你,李莲花,有一位神仙爱上你了。】
方多病成为李相夷的小师叔啦?!
【“相夷太剑,想学吗?不如你先叫我一声‘相夷哥哥’听听?”】
【“此事,是四顾门之过,但绝非李相夷之过。”】
依旧是小方重生文。
【——“吃个糖吧。”李相夷说。】
【——他的泪一下就滚落出来。】
又是玄幻重生。想爽来看。有道术加成的护夫宝。
【“李莲花呢?你要是逼他做了不愿意的事,我可就揍你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着方多病,也有着李莲花。】
先婚后爱!懂就来!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方多病沮丧的想。】
两李夹一饼
皇室设定。好多瑟瑟。
【不许随便碰他的承诺依然生效,把他扶过来之后,兄弟俩果然没有再碰他。可他们却望着他。】
又是玄幻.来看鳏夫李
【方多病神色不清地喃喃求他:“李莲花,你要是爱自己,那才好……当我求你了,李莲花,你不要再说了......】
标题取得好,热度少不了(bushi)
但是那可是傲娇小剑神诶
【李相夷跟李莲花都要,长命百岁……】
小虐的he文
作者牛逼,写的《只今》也让人要死要活的,喜欢看虐的强烈推荐!!!是he!
【李相夷看着雪地里跑得气喘吁吁、纵声大笑的方多病,鬓发上不断滚落的水珠突然不冷了,而是躁动到了心里去。】
有傀儡小宝出没。
非典型花方换命文学
设定很清奇,就是很佩服一些脑洞,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李莲花伸手摸了摸画纸,半响,忽然一笑,他脑子里浮现出方小宝得意洋洋的脸了。】
方多病有一菩提子,拿来救他的心上人
【“苍茫天意,李相夷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左右,”李相夷的声音很轻,连同那声叹息都几乎隐没在风里:“我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害怕而已。”】
现代娱乐圈
喜闻乐见的影帝花X大少爷进娱乐圈小宝
是甜滋滋的小饼
【他上前半蹲在床边,贴近方多病的耳边低声说,“宝贝,起床啦。”叫了两遍方多病才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李相夷,就笑着凑近亲了亲他的脸,“你怎么起这么早。”】
【“你江海寄余生的时候,他亦是如此,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在茫茫江湖寻你。”】
是揣崽文学
【“你怎么才来啊?”方多病声音小小的,刚好够李莲花听见。“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想你。”】
长长的,甜甜的,完结了的
xql一边探案一边感情渐入佳境
这篇超好看!点击就看年上最强控场!!探案也写的很好!既有感情又有剧情!
【“当然可以,你若喜欢,连天下第一的少师剑都是你的,何况一把却之。”】
简单的穿越,极致的快乐
一个有李相显大哥出没的故事
后期故事有点剑走偏锋...大家酌情选看(有大哥和老笛的拉郎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情缘不到头,寸心灰未休】
【这次他虽未曾饮酒,但方多病足够其醉得厉害。】
青龙花X道士方
设定有趣。文风独具特色。很有意思的相声文学(bushi)既幽默又很有古典风范
点击就看小蛇莲花逗心上人
【李莲花微微一笑:“人之情愿,说不清楚。妖之情愿,不必清楚。”】
he完结。重生拯救世界(bushi
文笔很绝,老师笔下的方多病是真的经历了李莲花的死亡成长了的,所以看起来才会让人更加心碎。是he!不要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李相夷看见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在这盏孤灯下陡然升出一种相依为命之感。】
PS:这个作者写的短篇也很牛逼!大家可以通过这个点进合集看!!!
唯一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貌似坑了...
破案花方出动!哪里有案件,哪里就有花方小分队(bushi)
那肯定是追到了
有笛方。花方儿子出没
是一个儿子穿越救小宝的故事
是【all方汤底】,雷者快跑,千万不要点进去。
儿子视角。大家酌情选看,不要指点老师★彡
甜饼,路过啃一口
同作者的
是世界线穿梭的一款花方(无限流)
点击就看花方如何在必死线打出双活he结局
写的非常宿命交织的~~尤其是谜底一点点揭开的时候(有点烧脑,但影响不大,看就完了)
设定有点小稀奇,一开始把我唬住了。酸酸甜甜的文
是土狗狂喜的孕期穿越文,主夷方。
泼天狗血(有点浮夸了)在众多选择中你总是不会选择我的穿越文学
见鬼,我一直以为我早推过这篇了......
小方穿越拯救李莲花\李相夷世界线,但是聪明的小鱼似乎早早发现对方的来历?
【他头一回有了靠岸泊舟的念头。】
天赐良缘的李相夷和方小宝。是HE!
李相夷东海一战生死未卜,未亡人小宝入江湖遇神医李莲花,二人互生情愫。李相夷性命将尽,缄书“放妻书”一篇。
【摄衣伏愿夫人千秋万岁,再觅良人,白首不离。】
是花方和疯批小鱼
非常非常有特色的一篇花方文。依旧是穿越到十年前拯救小破鱼,但在这里我才更加明白李莲花为何总说李相夷少年心气,为何能这么干脆地赴死....
方小宝是李莲花人生中的一盏灯啊....
【你好,李相夷。】
是三界修仙款花方
凤凰花X应龙方
涉及前世今生,是甜甜的饼
关于小宝被刀炼成炉鼎之身这件事,李莲花手里的剑有话要说(bushi)
abo。一款很行的李莲花,病弱但很行。
有一些mb情节,但是双洁,总体来说是很暴力的纯爱。呼吁所有abo爱好者来看
是年龄差三岁的xql。标题即内容(bushi)
是甜饼
司凤(李莲花魂魄)X方豆饼
作者另外还写了夷方瑟瑟
娇鸾雏凤
是莫莫扎他老师的文。诙谐有趣。
这个老师很能写,是花方粮食大户。可以通过链接点进去看各种其他短篇、衍生....都很不错
沙雕系统小甜饼。
方多病努力做任务收集十年“苏州快”内力拯救李莲花!
太子太傅花X太子伴读宝
点击就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太子殿下
轻松诙谐!很好看!
已完结。和上面那篇是同一个作者。但因为我个人很喜欢这一篇所以又给了个序号
微量笛方。是我觉得有点虐的文。依旧是改命设定,但是方多病成了笛家堡的杀手....真正的孤魂野鬼。
这个作者的文都不错,短篇上中下也很好品。
附一个all花世界观下的三人组穿越文(同作者)
标题即内容
以及同作者现代au
非常符合花方慕强批属性的文(毕竟谁能逃过一个会打游戏还帅的npy
方多病天下第一穿越回18岁与19岁的李相夷相遇了
道士花X武神宝
大概算是架空设定?玄幻修仙,内含妖魔鬼怪和不太聪明的单孤刀
依旧是三人心必有一温暖如春的电灯泡也
涉及前世今生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看刺客列传的不美好回忆...(月食之夜..dddd不懂就无视我这条)不是说写的不好的意思!是我单纯地被伤到了而已
今生很甜也很苦,两个崽都不容易
特别牛的酒玺老师创作,文画兼修
现pa
经纪人花X演员宝
甜蜜蜜~~
小川派出所,爱拼你就来(bushi)非常温馨的日常警察paro
(有的没字是还没补完只来得及po了个链接。有空会一点点完善的.....)
这里的文都是我觉得值得一看的!星级只是区分一下个人的喜爱度或者观看顺序!(每个人都不一样。慎重对待!!)
本质上就是自己看文的一个整理,要是有什么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忍一忍。或者我改仅自己可见了)
最后,花方天下第一好!
1.《知是故人来》(长篇)by阿蛮
原作探案风格,老狐狸钓小狗,一钓一个准,番外的日常很甜
2.《不逢春》(短篇)by今夜我烧除记忆
3.《回春丹》(短篇)by蓝月倒悬
以命换命梗,小宝设局以己身为李莲花解毒,文字写得很美
4.《炉鼎》(大长篇)by重生之我在lof看花饼
小宝是炉鼎之身,为单孤刀养大,在逃跑时遇见了李莲花
5.《寻生道》(长篇)by师泠
以命换命,探案很精彩,满满的原作风格
6.《你好,李相夷》(中篇)by璟砚
我看过最不ooc的花方文,文笔很好
我认为这篇文最大的亮点是人物刻画,特别是李相夷,他当得起傲慢,更当得起傲骨
7.《故里逢春》(长篇)byMakole
这篇是一个大主线,再由许多的支线串起来。顺便一提,这篇的枣树梗非常耐人寻味,越品越爱方小宝
探案是非常精彩的,当你以为大boss是引李莲花入局的人时,反转就来了。人心的贪欲深不可测
李相夷与李莲花确有太多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便是爱逞英雄。引其入局者便是捉住这点,李相夷不会置眼前江湖命案之不顾
8.《彼十年》by江敛洲洲洲(短篇)
小宝找到了李莲花,李莲花毒解,但…
痛,真的太痛了
9.《谁说我心疼你了》byArkey(中篇)
一篇处处调情的花方,方小宝内心有矛盾,钻了牛角尖,李莲花做他的钥匙
10.《当下当下》byYatAoMEs(中篇)
文字很美,老师写自设人物归烟真的写的好好,花方也很符合原著,很护花的小宝
11.《向心》by折霜(长篇)
因果未尽,不入轮回,是谁的因又是谁的果啊我哭死,花方双重生,如作者所言“很粗的双箭头”,有一说一,花真的很爱调戏宝。
12.《他人心》by别后魂梦长(短篇)
小宝以无心槐为引,将碧茶之毒渡至己身
老师的人物刻画很棒,李莲花,你养出来的小宝,也最像你
13.《不系舟》by阿蛮(大长篇)
心头爱的一篇,阿蛮老师的文我都真的很爱
小宝穿越回去养孩子的故事,很可爱也很治愈的一篇,如果要形容一下这篇,“圆满”二字是再合适不过。
顺便一提,小鱼撒娇真的太可爱了
14.《参禅》by别后魂梦长(中篇)
首尾有呼应,李莲花、方小宝的爱都最拿的出手
15.《最难消受美人恩》by山外(短篇)
有探案情节,存在方小宝女装情节
李莲花真的!真的!真的太会撩小宝了
16《莲花楼之君有心疾》by凉小透cool(长篇)
写花方,但不止写花方。有家国情怀,有江湖意气
最后的大战是群像,千万不可错过,每一位人物都栩栩如生
17.《西海沉月》by山水落下你眉间(长篇)
一个方小宝利用菩提子穿越回十年前的故事
非常感人,不管是花方二人的故事,还是一位小人物豆丁的故事
很强的双向奔赴,老师的文笔,剧情,逻辑都很在线,非常推荐。顺便一提,这个偏向夷方
18.《逢春》by青鹰(短篇)
一个解毒的故事,文字美的很安心
李莲花迎来了毒解,更迎来了和方小宝携手的春天
提示:书剧结合,ooc同人,主花方(夷方),有笛方,但花笛没有情敌关系。穿越梗,方小宝白甜但是聪明可爱,让他回到过去,弥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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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你不是说坏的是我的名声么?我看怎么完全不是啊!”方多病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些恼怒。
天机山庄那场大闹,如今已弄的人尽皆知,若是他们说的靠谱还好,但流言这种东西,过了三个人就差不多换一个版本了。
当时在天机山庄围观的人不少,所以现在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版本传的可多了。
“听说了么,原来剑神李相夷不娶乔女侠,是与一个少年早早互...
“听说了么,原来剑神李相夷不娶乔女侠,是与一个少年早早互许终身!”
“我怎么听说,那少年乃是南海阿飞的小师弟叫袁什么的,李门主其实是夺人所爱!”
“什么南海阿飞,听都没听过,相夷太剑还需要夺人所爱?其实是两人早生情愫,那南海阿飞纠缠少年,被李门主英雄救美!”
“明明是在床上被人捉奸,我表哥亲眼所见!”
“我师叔明明说是三个人一起,因床笫之事闹的不甚愉快,而大打出手!”
一个个越说越离谱,不过方多病和笛飞声都是编造的名字,无人知晓,所以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就只有一个李相夷了。
见过李相夷的人不少,但也没有多到在这种地方也有人能认出他来,只是因他名声赫赫,江湖里少有人不知晓的,所以只要半只脚踩在江湖里的,都想讨论一下,发表意见。
尤其是这些风流韵事,谁不爱听。
但总归是有人不爱听的,比如李相夷,他实在听不下去这些越听越夸张的话,直接自己强制换人了。
李相夷以为,即便十年后的自己再如何无耻放浪,听到这些话,也会羞耻,往后该有所收敛。
然而他却错估了李莲花,一点点名声罢了,他往后都改头换面,名字都改了,李相夷名声如何,与他何干?
但他自己还是温声安抚方多病道,“只是一点点流言蜚语,我年轻时,从不在意这些虚名,江湖上的人想说便说,过不了多久,他们自会忘却。”
方多病看他这光风霁月的模样,被成功忽悠住便也不再纠结。
一旁的笛飞声只是嗤笑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三人这次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找到观音垂泪,反正也是他们都去过的老地方了,区别无非就是护陵阵法要比十年后更无瑕难破一些。
但好歹有多愁公子在,方多病这三年机关阵法上的造诣又明显提升不少,所以这护阵也就为难了他不过半个时辰。
待方多病破阵以后,三人进去顺利拿到了观音垂泪,与之一起的还有罗摩鼎。
他们在万圣道处见过此鼎,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当做马前卒,如今三人提前十年拿到比物,也不知如今的万圣道有没有能力时时盯着他们。
这罗摩鼎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坚硬无比,的确无法用外力强行打开,难怪万圣道还要搜集罗摩冰片方能开启。
“此物还是放在方小宝你这里比较稳妥。”李莲花将鼎交给方多病。
他和笛飞声身边都有叛徒,拿着太容易打草惊蛇。况且如今他们破了一品坟的阵法,此处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罗摩鼎必定会成为他们争抢的对象。
方多病点点头,将那鼎收了起来,想到笛飞声要去天机山庄送观音垂泪,又道,“我同阿飞一起回去吧,天机山庄内有不少藏物的地方,如今大家都以为我是袁健康,与天机山庄无关,这东西放在天机山庄最是安全。”
想到天机山庄的重重机关,连笛盟主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是故三人便先回了天机山庄让小方多病吃下了观音垂泪。
神药入肚后,那小孩便有了十分微弱的呼吸,但依旧昏迷不醒,也不知苏醒的契机是什么,也许……
李莲花有些猜测,却无法也不能去试。
他们二人来送药,特意支开了方多病,让他去藏鼎。
如今事了,两人避天机山庄机关,来到庄外约定之处,笛飞声却忽然提出辞行。
“待我回去处理好角丽谯,我还会回来找你。”
“笛盟主如此急匆匆离去,不等方小宝回来,同他打个招呼么?”
笛飞声没有说话,他从去一品坟的路上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路上也没有极力要求李莲花与他比武。
实在是因为笛盟主觉得自己心思莫名浮躁,似乎是从上次在天机山庄内与李相夷大打出手那日开始。
他就有些气脉激荡,尤其是,听到方多病的声音。
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情形,那时候李莲花已死,笛盟主再无可与他一战的对手,其他所谓高手他都看不上眼,唯有方多病,天赋的确极高,笛盟主甚至甘心将悲风白杨传授对方,只希望这家伙能早日登顶,成为他下一个对手。
可方多病这人太过吵闹,即便江湖人都惧他怕他,这小子也总是敢冲他大呼小叫,出言不逊,引得笛飞声每次揍他都揍得不轻。
也就是在他们相处的第三年,笛盟主觉察出不对劲,他发现每次面对方多病,自己便会有内力激荡,气血翻涌之感,这种症状太像走火入魔了。
于是,他便不辞而别,只是偶尔回来盯着看看方多病习武进度。
他以为回到十几年前,自己已经无事了,没想到,这种走火入魔之兆似乎再次发作。
此事笛飞声自然不可能告诉李莲花,他得先回金鸳盟找药魔看看,顺便再处理掉角丽谯。
“不必了,我笛飞声去留,何须告知于他。”他转身就要走,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李莲花,警告道,“这小子虽然聒噪烦人,但好歹赤诚,你若再几次三番算计于我们,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便用日促身法,飘然离去。
李莲花挠了挠脸颊,叹了口气,“笛盟主居然都会说我们了,不好,不好啊。”
等方多病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到李莲花一人,得知笛飞声早已离开,方大少爷又想起往事,“这个阿飞,每次都是不告而别,真的太气人了!”
李莲花安抚他道,“还有我在呢,而且笛盟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方多病点点头,可惜第二天他就想骂李莲花食言而肥,因为从床上睁开眼的人,明显又换成了李相夷。
李相夷不知自己这是睡了多久,他听到那些流言,实在无法忍受,便直接拉出李莲花来,想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儿。
可惜,李莲花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再次见到方多病,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他将这几起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而且现在两人出门,也似乎甚少再听到关于他们在天机山庄里的那些流言了。
于是李相夷便打算带着方多病回四顾门去,顺便也好好查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两人即刻动身,一路上李相夷发现,方多病果然是个极为简单的人,爱恨都写在脸上,明明瞧着金尊玉贵,却并不娇气,虽然有时候也会发一下大少爷脾气,但是人其实特别好哄。
那日他们二人在床上的荒唐事,方多病也从不提起,偶尔李相夷主动提到,方大少还会有些脸红的扯开话题。
不得不说,方多病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人,简单,聪明,真诚。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十分容易被骗。他们这一路上,李相夷也问了一些关系李莲花的事迹,却发现除了心法功夫,他与李莲花几乎哪里都不一样。
一个人如何才能从外貌到性格,都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还有方多病口中虽总是抱怨李莲花骗他,可这人死后三年,他也能清楚记得当初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更是愿意为对方粉身碎骨。
这一点李莲花似乎比他幸运很多。
四顾门上下百余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却也依他靠他,李相夷喜欢做英雄,以前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此时此刻,他忽然也有些羡慕这个十年后的自己,身边能有一个方多病。
两人用了两日,快马赶到小青峰,四顾门正坐落于此。
此时,这里还没有紫巾布庄,小乔酒楼,仙侣茶馆这些彰显肖大侠爱慕乔女侠的特色地点。如今江湖人都知道,乔女侠与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才是一对。
当然最近好像有些其他风声,但那些江湖传闻怎么也不敢在四顾门脚下乱传。
可当李门主果真带着一个清朗俊秀的少年上山时,大家还是不淡定了!
“原来李门主喜欢这样的男子!”
“我女儿刚才已经出去哭了。”
“那小公子长得也的确好看啊,只是可怜乔女侠,怕是要伤心欲绝喽。”
前些日子才被四顾门压下去的流言蜚语,这会儿又翻涌上来,再也压不住了。
四顾门内,李相夷带着方多病一进门,就接收到无数注目礼。
听到消息的佛彼白三人,也从正厅出来,石水如今还在百川院未归,所以他们对门主带回来的人也十分好奇,等看到两人前后脚进来时,都忍不住打量起后面跟着的方多病。
的确好看,瞧着眼神清澈,气质矜贵,也不像长于魅惑的妖人,莫非门主这是真爱上了?
他们应当如何?上去打招呼么?
只是,还不等他们纠结完,就有一紫衣男子提剑杀了过来。
方多病一个转身,轻松闪开。
“婆娑步!”众人一惊!门主竟然连婆娑步都教给此人了么?这少年也是天赋异禀,这么快就学了三成!
这种天赋,与门主的确相配!
“紫衿,住手!”李相夷用剑柄挡住破军剑,将方多病挡在身后。
肖紫衿看他这回护之意,颇为气愤,“这便是与你行那龌龊之事的人?你竟还护着他!还教他婆娑步!很好!李相夷,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当真辜负婉娩一片深情!”
“龌龊?肖大侠如此跋扈,还敢说我龌龊,当真以为我方……袁健康好欺负么!”这个肖紫衿以前看着就讨厌,没想到十年前更是讨厌。
方多病也拔出剑来,誓要教训对方一番。
只是还不等他出手,就被李相夷扣住肩膀劝住,“你先别闹,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他还记得这小子剑法里有不少笛飞声教的招数,这要是打起来,佛彼白三人定然会察觉,到时候免不了又是许多麻烦。
可他们二人这般拉拉扯扯的样子,在旁人眼里,却变了味,众人心头复杂,看着门主与这人亲昵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牙疼。
“相夷,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么?”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方多病一听到这声音,肩膀就是一抖,许多往事浮上心头。
他原本正被李相夷拉着,这会儿实在不想面对单孤刀,一个转身,抱上李门主的腰,把脸埋在对方怀里,死都不愿意抬头。
其余人:“……”
李相夷:“……”不是,方多病,你再不起来,他就当真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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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为何我看见方多病,就会气脉郁结?
李莲花:你走火入魔了,赶紧离他远一点。
李相夷:……
(这里私设乔婉娩已经写了分手信和李相夷分手了,所以戏份不多)
我单纯试试这个抓人是怎么玩的,不用在意我,如果抓到谁,有想提要求的可以提一下,说说想看什么情节,或者什么梗都行。
大家的支持让我很感动
但是十四连挂两天让我挺难过的
因为它!数据!挺好的!
哈哈哈,参照13,你们知道去哪看的
这里是1415在前面,因为被p之后顺序乱了。
彩蛋里是捋的年龄线,看过的不用再点了。
金风玉露,此至万年。
(前段日子挨刀了,摸摸,来吃糖!)
三十
李莲花站在金鸳盟总坛门口。
他不眠不休一路疾驰,内力近乎清零。
以他的聪明,如果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就知道应该先回到四顾门,召集人手再杀上金鸳盟。或者以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地位,振臂一呼,必是响应者如云。
甚至再深入一点想想,笛飞声又有什么必要抢走方多病的shi/体?总不能是为了激怒他,与他一战吧?
可他就这么头脑空茫,孤身一人直直冲到了金鸳盟,和笛飞声遥遥相对。
“我挚友方多病的……在哪?”李莲花轻声开口道。
笛飞声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眼前的李相夷手执少师,神情平静,面色灰败,但气质中有一种莫名的...............
笛飞声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眼前的李相夷手执少师,神情平静,面色灰败,但气质中有一种莫名的淡漠和敷衍,与那满身疲惫的沧桑感一组合,就仿佛凭空多活了十年光阴。就算是忽闻心上人身死,也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吧?
而且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笛飞声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死在自己手上?
“笛盟主,我以为我们好歹是朋友,你抢走他的……意欲何为?”
笛飞声道:“你不是都要娶妻纳妾了吗?有必要这么在乎他?人都死了,葬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李莲花想起那个在自己怀里调皮使坏的方大小姐,还有被牵着手宣布是李相夷未婚妻的云姑娘,那些甜蜜的回忆,现在全变成凌冽的刀,扎在他早已破烂不堪的心上。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却又不想这段感情除自己外无人知悉,便对着眼前这个和方多病共同的朋友轻声开口:“没有什么妻和妾,若非要说,妻也是他,妾也是他……”
笛飞声不解,思索片刻后,了然道:“雕龙化凤。”
李莲花点了点头,又用极轻的声音问了一遍:“我挚爱……方小宝在哪?”
他声音和神情始终平静,那是一种茫然的、滞涩的、无知无觉的平静,就好像他的灵魂已经消失在这世间,徒留一具行shi/走肉。
笛飞声背过手:“想见他?打赢我再说。”
李莲花茫然了很久,仿佛在艰难地理解这句话。
“笛飞声,把小宝还给我……”他用游丝般的声音说道。手紧紧攥住少师,他徐徐睁开低垂的眼睑,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周身慢慢升腾起猎猎狂风,扬州慢疯狂运转,肆意暴涨的杀意刺激得剑身轻颤着,发出声声龙吟。他嘴角颤抖着,目眦欲裂,眼中充斥着疯狂。
——“把我的小宝还给我!还给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对笛飞声怒吼,还是在对不公的天道怒吼。
笛飞声毫不怀疑,李相夷此刻燃烧怒火祭出的剑招,将毁天灭地。
他十分期待。
李莲花高高举起少师,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十分朴实平淡地挥出一剑,但这一剑,却如同撕裂寰宇,破开万物般,剑芒过处可令江海断流,山岳失棱,星辰易位!
明月沉西海!
曾经的李相夷将自己沉入西海,而今的李莲花,是心中有一轮明月,却已静静沉入西海。
笛飞声举起刀,若非他已突破八层悲风白杨,这一招定会要了他的命,但这很好,他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痛痛快快和李相夷一决胜——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一个焦急的声音呵斥道。
铺天盖地的剑气猛然消失,李莲花不敢置信地僵住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回头,如果回望,是不是就会发现方才的声音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但显然不是。
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急促地喘了口气,小跑过来,十分不满地用手指点着笛大盟主道:“笛飞声!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状况,是谁被断了手筋刺穿了琵琶骨?你还想不想恢复了?”他又凑过来扶住李莲花,“还有,你没看到李相夷的状态很不对劲吗?你不在乎自己不要紧,李相夷可是有人在乎的好不好?”
温热的身体靠在身侧,李莲花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扔掉少师剑,一把将对方扯过来——
真是方多病,是活生生的方小宝,正圆睁着双眼,一脸不明所以。
李莲花用力将人摁入怀中,死死咬紧牙关,落下泪来。支撑他的一口气登时散开了,多日积累的悲恸、愤怒、自怨、心死,总算找到一个爆发口,他在方多病惊慌不已的安抚中,浑身颤抖,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那种痛失所爱,又失而复得的感情,在一声声悲泣中尽数宣泄。终于,他慢慢闭上眼睛,身体一歪,不省人事。
要不是笛飞声扶了一把,方多病怕是要和他一起栽到地上去。
……
“……怎么说?”
“药魔说,情绪起伏过大,疲劳过度,损心伤肝,不过修养好了并无大碍。”
“老笛,你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不是叮嘱过你一定要告诉他的吗?”
“他不眠不休,彻夜疾行,无颜与他擦肩而过,又赶不上他的脚程。”
“我爹娘他们还好吗?”
“你既然无事,他们自然就很好。”
“你这风风火火的闯ling/堂抢shi/体,江湖上定是流言满天飞了吧?”
“无颜告诉了你娘实情,她已经出面说只是误会,‘云无定’已下葬,将流言压了下去。”
“多谢了,阿飞,这次多亏你……”
“既要谢,那便把你答应的承诺兑现吧。”
迷迷糊糊中,李莲花听到方多病和笛飞声的对话,他陷在无边梦魇中,一会儿是上一世的方多病为失去忘川花失魂落魄地哭泣,一会儿是他满眼亮晶晶看着自己,一会儿是他了无生气躺在棺木里……
李莲花好不容易挣扎爬起,房间内已没有人,他慌乱地冲出房门,却见门外是一大片怒放的梅林,方多病和笛飞声在林间面对面站立着。
“说好只是给你演示‘观花剑’的啊,你别拉我比武,我可是结结实实打了自己一掌,又吃了这么久的假死药,没这么快能恢复的。”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你全盛状态,我也瞧不上眼。我只是想看看这套传闻中与相夷太剑不相上下的剑法罢了。”
方多病笑道:“这些人都胡传什么呢?我这剑法,怎么好意思跟我师——跟李相夷的相夷太剑比?”
说罢,他就甩出说文解字,气势一凝,挥手打出漫天飞雪。
那年是他寻李莲花的第九个冬天,他也是来到一处像今日这样的梅园,满园梅花俏立枝头,竞相绽放,于白雪皑皑间羞露娇颜。他不由想到当年李相夷看到的东方青冢异种红梅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如同今日这般美不胜收?他想象着李相夷当年风姿,兴致所至,挥出一剑。随后又想着这么多年自南往北,饱览千山万水,观赏无数花开盛景,于是一口气创下了这套“观花十二剑法”。
观花剑法的十二式,对应的便是寒来暑往十二个月份中的十二种花。
“这一式,叫做‘寒梅着雪’。”
方多病一剑指空,风雪中,剑尖仿佛开出朵朵红梅,与身旁树上的寒英一道,疏枝横玉,冰姿仙风,散作乾坤万里春。
“这一式,是‘瑶池碧羡’。”
剑过处,石榴知立夏,年年一花开。日烘丽萼红萦火,绿云堆里润生香。
“这一式,是‘风裁日染’。”
山茶花发,繁花满枝,簇锦雍容,红如火,白如玉,如飞仙自天来,叫往来多少人惆怅。
“这一剑,叫‘碎琼揉香’。”
风起,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郁,花团夜雪明,叶翦春云绿。
若问笛飞声这世间的情感,他定是不懂,但若要他感悟武功招式中的情感,那他绝对是最敏锐的那个。方多病的观花十二剑虽看着花里胡哨,但威力也确实常人难敌,每一剑下去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凛然剑意,方多病又把内心深处的情感融入挥洒而出的剑招上,是以,笛飞声读懂了他春赏桃红,冬嗅寒梅,借着美景,怀念故人的心情,他甚至都能在脑中绘制出那花开锦簇美不胜收的画面。
连续十一招接连不断的舞出,四季更替,花落花开。
前面十一招不仅美丽,也很凌厉,与相夷太剑不同,是一种烂漫至极的剑法,但同样能让他战意上涌。也不知这作为收剑的最后一招,该会如何的令人激情澎湃,若不是事先说好,他可能真要按捺不住拔刀与他一战了。
方多病双指抹过剑侧,眼神说不出来的复杂。他安静闭目片刻,睁眼,出剑!
之前的剑法描述的场景或者娴静美好,或者热烈欢快,但是当来到对应“莲花”的最后一式,笛飞声却感受到观花者没有前十一招那种心旷神怡、赞叹不已、大有呼朋唤友举杯相酌于清风山林间静待花开的洒脱。
而是愁肠百结绵无尽,缘断天涯难挽留,终不过,一场相思苦。
这一剑,天雨化泪,山河悲切。但见泪痕湿,却不知心恨谁。
“此一式何名?”笛飞声问道。
方多病直愣愣地看着剑尖,忽而一笑,道:“你知道吗,老笛,此前我一直没能完全捋清这是什么心情,所以一直没给这一招起名,但现在我懂了……”
“此一式名为,‘多情自古伤离别’。”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曾经李相夷的一次回眸,惊艳了方多病整个少年时期;而后李莲花的出现,又牵绊住了他一生。可他既追不上李相夷,也留不住李莲花。
李莲花再也忍不住了,他踩出婆娑身法,挤走负手站在方多病面前的笛飞声,用少师挑起他的说文解字。
方多病惊喜道:“李相夷!”
李莲花目露柔情,微笑看着他,轻唤:“小宝。”
少师温柔地与说文解字相融相缠,带着它穿过疏影横斜处,采得枝头暗香。两道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起手同影,退步同躬。一剑是欲报平生未展眉,一剑是剑照晴空月照心,一剑是花败岂敢与人语,一剑是方知相思似海深。
以情舞剑,端的是暖人心神,柔人侠骨,荡气回肠。
李莲花内力一震,少师带着说文解字飞了出去,方多病短促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拦,却被一只手包裹着,一拉,一拥,整个人撞入李莲花怀中。
他抬眼看去。
而此时李莲花也低垂视线,搂着他的腰,与他两两相顾,眉目间重情脉脉,流盼生辉。
上一世那些阴晴风雨,梦耶非耶?究竟是他做了一场大梦,成为李莲花,还是李莲花本就是李相夷,他已不想计较,只要怀中之人安好,便是金风玉露,此至万年。
白袍与蓝衫几乎合而为一,梅香浮动,花瓣飘落,他愈发低下头,向那心心念念之人靠近——
“咳!”一旁的笛飞声凉凉地发出声音。
顿时,有人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李莲花呆立很久,默默转过头,用忧郁中夹杂着谴责的冰冷眼神盯着笛大盟主,笛飞声破天荒率先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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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感倒下_(:з」∠)_这两天都没码字了,明天可能只能写完哪个更哪个。或者大家比较想看哪一篇?
个人喜欢,有时候新添会穿插其中
中长篇
短篇:
八百个心眼子腹黑老狐狸李莲花X傻白甜缺心眼骄矜贵公子方多病
关键词:花方、逃婚梗、追妻、天赐良缘、江湖情缘、同人文
文案梗概:方尚书之子方多病,体质天生异于常人,其血可解天下毒,而当世,唯有天下第一的李相夷能护得住方多病,方尚书为保独子一生平安,便与四顾门联姻,为李相夷与方多病定下了婚约,而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当年与金鸳盟盟主东海一战之后,因中碧茶之毒,导致病体缠身,命不久矣,方多病的血,亦成了李相夷唯一的解药…
灵感:方多病逃婚了,李莲花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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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私设,前期情节会和剧高度重合,不喜勿入,会慢慢加入新剧情步入文案,结局HE...
PS:有私设,前期情节会和剧高度重合,不喜勿入,会慢慢加入新剧情步入文案,结局HE,可以放心食用。
十年前,江湖中最快的剑是李相夷的剑。
他十五岁战胜雪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十七岁建立四顾门,二十岁便问鼎武林盟主,结束武林混战,一时成为传奇。
有人以他为中原武林的希望,但更多的武林中人,以战胜他为念。
魔教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不惜夺去李相夷师兄单孤刀的遗骨,引得李相夷与其一战,而那一战,战的是两败俱伤,风云混乱,李相夷也在那一战,中了碧茶之毒。
此毒天下无双,无人能解,中者一月之内骨节溃烂,皮肉脱落而亡。
李相夷以毕生内力将毒逼出来,却也武功尽失,而他一手建立的四顾门,四散流落,久而久之,也只剩下一座百川院。
十年后,李相夷改名为李莲花,行医问药,游走世间,误打误撞,竟也得了个李神医的名号。
喧嚣热闹的街市上,说书人讲述着当年那一战,其下听书的百姓时而赞叹,时而唏嘘。
街市对面,一处挂着游医看诊的小摊前,年轻男子正为前来问诊的屠户看病。只见搭脉后不出片刻,年轻男子笑意盎然的给了结果,却引得问诊之人勃然大怒。
男人有喜,本就是无稽之谈,屠户恼怒到也在意料之中。那游医依旧镇定自若,娓娓道来缘由,一来二去,到让屠户两眼打转,一副心虚之像,可见内里该是有什么隐情。
几幅膏药拿出,收了五两银子,又从屠户家的肉摊上取了一块猪肋排,那游医怡然自得的离去,充耳不闻身后屠户的谩骂。
李莲花一手提着猪肋排,一手背着医箱,走在街道上。
感觉身旁有东西不断蹭着自己,他撇了一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肋排的黄狗,心底笑道,这肉可是为了加餐的。
待拐过街角,李莲花一眼瞧见站在莲花楼外的几个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流星锤,很是来者不善。
不过,李莲花也不慌,只因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太多,俨然成了一副遇上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再没有什么能撼动他。
“你就是神医李莲花?”
李莲花还未开口,来人便率先问他身份。
“谁?”李莲花不曾承认自己是谁,反倒装起无辜,那表情,就像在说谁是李神医?
“神医李莲花。”来人又问了一遍。
李莲花犹装茫然,还摇头道不知。
两波人对峙不语,恰好身旁路过一位妇人,瞧见李莲花便称作李神医,打过招呼后就走。
李莲花一挑眉,心下无奈,却面不改色,双眼望向来人,只觉得如今的局面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半晌,他笑了,但并无歉意。
来人乃是风火堂管事,前来寻李莲花,是为了让他救一个人。
一个已死之人。
风火堂为何来寻李莲花救一个死人?
起因大概是因为去年三月,李莲花在益州铁甲门救活了气绝的施家三公子施文绝。此事一出,李莲花神医的名号才传了出来,这才引得风火堂前来寻他。
李莲花抬手抚额,似是记不清楚究竟有没有这件事。
眼见风火堂连棺材都拉来了,李莲花依旧镇定自若,撇了眼棺材里面色苍白如纸的人,笑道:“兄弟,街头左拐八里地有一家义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觉得你把这位仁兄给烧了吧?等他来世投胎再相逢比较快。”说着,又提要去给人看诊正骨,一副还有事就要走的样子,只可惜,李莲花一个转身,身后之人已经提刀搭在他颈侧。
李莲花很是无奈,没了法子,只能跟着几人走一趟。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守着李莲花,让他把棺材里的人给救活了,否则不会放他离开。
客栈的店家见这些人个个不好惹,只能装作没瞧见,不然哪家客栈会愿意让别人把棺材放在自己院子里。
客栈里人来人往,有吃饭的、住店的,都被趴在桌上的李莲花吓了一跳,尤其是紧随其后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主儿。
李莲花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正要起身,无意瞥见坐在不远处那少年腰间佩戴的木牌,也瞧见那上面所刻的百川院。
心思一动,李莲花轻笑,起身坐好,说了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来。但风火堂的人岂会善罢甘休,遭了李莲花一番戏耍,此刻不得不压下心底怒火。
“今日你若再不出手救人,我就废掉你这双没用的爪子,看你还怎么跟我们耍花腔。”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便要好好教训李莲花。
李莲花拍案而起,身形已至方才那少年处,想来是以此引那少年出手相帮。
一切正如李莲花算计,那少年果然出手帮忙,将火力引了大半,到显得他与李莲花是一伙的。
李莲花负手立于一旁,看着他与风火堂的人缠斗,好不惬意。
瞧着这少年身手不错,只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少年人啊!
风火堂的人根本不是那少年的对手,李莲花甚至不忍直视那些人被揍的多惨,一时闭眼。
那少年一出手便知是何等的天资出众,一袭淡蓝衣衫,束着高马尾,剑眉星目,一副江湖少年意气风发、明媚张扬的模样,剑法更是出神入化。
李莲花见他揍完了风火堂的人,眉眼轻挑,笑意盈盈,似是得意极了。
不知为何,李莲花忽然就想起了年少时养过的一只幼年虎崽,同样的张牙舞爪,咬了人就自以为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得意洋洋,但那虎崽不过几个月,咬起人来根本没什么力气,肚子饿了还会呜呜呜的叫,粘人的很。
方多病也没想到自己刚下山就会遇到不平之事,而他,作为百川院的人,师傅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虽然是自封的),又以重振四顾门为己任,肯定不能不管。
更何况,风火堂的人是要让李莲花去救活一个已死之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再加上方多病自小就立志进百川院成为刑探,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如今有了一桩不平事,他自然不会不管。
一番谈论之后,几人一起去了客栈后院。
瞧见棺材里的人,方多病一愣,脱口道:“神偷妙手空空。”显然是见过此人的。
李莲花在旁边听着,不作声。
方多病将剑交给身边的丫鬟,俯身去探棺中人的鼻息,又把了脉,再打开衣襟瞧了瞧。
见妙手空空胸口有一处青黑,恰好与风火堂这些人手持流星锤的痕迹相同,道:“气息全无,毫无脉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先是看了眼李莲花,又看向风火堂管事,目光最终落在他的流星锤上:“死因,大概就是你这流星锤了吧。”
据风火堂的管事解释,神偷妙手空空盗了他们风火堂的镇堂之宝,他又是少林俗家弟子,身手自然高强,如果不使出全力,如何治得住这人?谁知道两锤子砸下去,这人就气绝了,但他们根本不信他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只当妙手空空是用了什么奇特武功,所以才来寻李莲花。
虽是说了这么多,可方多病却觉得这件事和李莲花又有什么关系?
“人是他杀的?”他问。
风火堂的管事摇头。
“东西也是他跟妙手空空一起偷的?”
“也不是。”这回连声音都低了些。
“那即是如此,为何要为难这位…”方多病稍稍歪头,睁大眼睛,那眼神,似是在问他叫什么。
李莲花道出姓名。
方多病‘哦’了一声,看向风火堂管事,道:“李莲花大夫呢?”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唯独李莲花赞他说得好。
少年笑容愈发明亮,仿佛做对事被夸一般。反观李莲花,眼底笑意如何也藏不住,这少年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当年养的那只虎崽。
风火堂的管事说不过方多病,只能提起李莲花当初救了施文绝的事情。
方多病这才看向李莲花,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信。
李莲花终于想起什么的模样,说自己当时给施文绝开过一些风湿膏药,这膏药总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吧?
风火堂的人终于无话可说了。
“医死人肉白骨这种骗小孩的话本你们也相信啊!”这种话本方多病三岁就不信了,想不通这些人怎么还信这个?
“对啊!”李莲花顺着他的话借坡下,一副怎么会有人信这个的表情。
方多病抬手指向李莲花,直接一锤定音:“这位兄弟若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李莲花蓦地笑了,似是发觉哪里不对劲,看了方多病一眼,但什么都没说,抬手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风火堂听了许久,像是还不肯妥协,方多病见此只能拿出江湖和朝廷共同定下的规矩来压他们。
“十三年前,朝堂与四顾门有约,百姓之事归衙门管辖,江湖恩怨交由我们百川院定夺。”
“风火堂的人如此不听劝解,是连百川院的裁决都不放在眼里吗!”
李莲花听那少年言之凿凿,低头浅笑。
风火堂的人这才离开,但离开前依旧放了话,明显不会就这样罢休。
“谢少侠救命之恩。”待众人离开,李莲花上前向方多病致谢,并表示他这么做,肯定也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方多病不怎么在意,不管是谁,他都会出手相救。
许是担心李莲花的安危,方多病便提出让李莲花与他同宿,这样风火堂的人再来寻衅,也能保护他。
“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城。”他笑道。
李莲花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还拍了拍腰间,他这也是囊中羞涩,怎好占人家便宜。
方多病看出来了,但毫不在意,摆手道:“花销都包在我身上了。”
见此,李莲花也没在说什么,与方多病一同离去。
入夜,客栈雅间。
丫鬟上了茶和点心后离开,李莲花和方多病面对面坐着饮茶。
“实在是多谢方少侠了。”望着少年,李莲花又是一番致谢。
方多病连连摆手,让他不必放在心上,然后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李莲花笑道:“敢将方尚书的独子招入麾下,佛彼白石的胆子真是不小啊。”
方多病眼底弥漫喜色:“你认识家父?”
李莲花谈笑不语,端起身前茶盏喝着,余光却落在桌边那柄剑上。
其实他能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也不过是因为少年佩剑的剑穗而已。
美玉寒声烟,天下仅此一块,当年更是在富玉楼标出了天价,后被天机山庄拍得。
李莲花回想着当年之事,瞧着眼前明媚少年,思绪可谓是百转千回,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李莲花如何想不到,居然会就这样……与方多病再遇。
方多病恐怕更不知道,他与偶然遇见的李莲花,曾经的李相夷,有过怎样比常人更紧密的羁绊。
眼前的翩翩贵公子,双眸如星,眉眼皎皎如月,一看便是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的模样。
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李莲花心下一时叹息。
当年,方尚书为了护住这个体质特殊的宝贝儿子,不惜费尽心思与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定下婚约,以求庇佑方多病一生一世。
而方尚书之所以敢瞒着朝廷和四顾门这样的江湖门派联姻,一是因为江湖传闻李相夷不仅为天下第一,更为人正派,一诺千金,若他答应,必能保住方多病这个如同话本小说中长生不老药一样的存在;二是因为比起江湖,方尚书更不能让天家知晓此事,如果方多病和李相夷在一起,以李相夷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势力,朝廷不敢,也不会与李相夷对上,但究其根本,是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的规矩。
天下间,除了方尚书与其妻,就只有李相夷知道方多病这个人究竟有多特殊,而这种特殊,一旦为世人知晓,便是一场血雨腥风。
所以,当年的李相夷,为了天下安危,也为了护住无辜的方多病,才答应了这场婚约,即使在这之前,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如今,方多病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行走世间,毫不顾忌,完全不在意自己究竟有多特殊,仔细想来,方尚书应该是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的吧!
至于为何不说,许是想让方多病无忧无虑的长大吧。
可方尚书,怎么会让宝贝了多年的独子出来行走江湖呢?
李莲花敛眸沉思。
若是偷偷跑出来的,那可就不得了了。
李莲花撇了一眼笑嘻嘻,眼底满是信任的方多病,心情五味杂陈,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才刚见了一面吧?
果然是单纯天真,容易轻信他人的小虎崽。想当年他养的那只幼虎,可不就是因为轻信于人所以才跟着别人跑了吗?
这傻乎乎地样子,看起来有得一拼啊!
李莲花心思一转,既然没人教他,那他李莲花就给这初出江湖,天真单纯的少年上一课。
“方少侠是刚入百川院不久吧?”李莲花主动挑起话题,而对于这种少年人,他最清楚应该说什么。
方多病不欲问他为何得知,但提起自己的理想,便是侃侃而谈,有说不完的话。
李莲花趁他不注意,在茶壶里悄悄放了些东西。
方多病仍在说着,李莲花为他添了茶水,看着少年恨不得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道出,忽然庆幸,幸亏方尚书没有告诉方多病那件秘密,否则,就冲方多病这性格,说不定根本都长不大。
方多病说完,酒窝浅浅,对李莲花笑的好看极了。
“我就喜欢你这一腔热血的少年。”他说。
热血少年,却也足够天真,轻而易举便以为自己能平天下不平事,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性,少年人行走江湖,必得先有失,才能有所得,而这样的成长,会经历很多残酷,会吃尽苦头,就如同当初的自己。
当初的李相夷,是天下一等一的少年郎,谁又能想到,那个冠绝天下,武功天下无双的少年郎,会成为一个武功尽失,靠着行医才能混口饭吃的游医。
方多病听他如此夸赞,不好意思的挠挠脖颈。
“看来,我们真的很投缘。”话落,李莲花举起茶盏邀他共饮,黑眸闪过一丝狡黠,活脱脱一只腹黑至极的老狐狸,只等着猎物落入圈套。
方多病笑着举起杯子,喝下那盏茶。
喝完茶,李莲花说起了院子里棺材中的那个人,问他打算如何处理。
“我打算飞鸽传书给百川院,让他们派人带回去。”提起这件事,方多病又想起风火堂那些人,为何他们一口咬定,李莲花曾经将两个死人救活呢?
难不成风火堂的人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李莲花低眉浅笑,望着方多病的眼眸似乎暗含深意,然后道:“这世上,当然有起死回生之术了。”
方多病忽地睁大眼睛,茫然又疑惑。
李莲花见他不明白,只能为他解惑:“因为有时候,死人未必是死人!”声音渐小,似是诱哄。
而此时,猎物已入套,他也无需再装。
“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多病不懂,说完,整个人忽然感到一阵虚乏无力,脑袋不住的下坠,像是乏极了。
李莲花无奈一笑,两手相交抱在身前,双眼不曾从方多病面上离开,心道他这也算是言传身教了吧?
方多病只觉得眼前发晕,意识也不太清楚,思索了片刻,才发觉是这茶水有问题,扶着桌案,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李莲花微微抬颚:“这么多年没遇到刑探,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刑探,就是你这么一个生瓜蛋子,百川院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方多病眼底从起初的茫然,到渐渐汇聚怒气,可他头痛极了,又晕眩至极,连眼前人都看不太清了。
李莲花知道他不服气,为他细数犯下的几点错处:“你刚下山时呢?就犯了刑探的第一个错误,太容易相信别人,该打。第二,就是验尸不专业,还是该打。”
方多病强撑着模糊意识,望着李莲花的眼底有着恼意。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说他!
“不是我说你啊!这个刑探真的不适合你,玩两把就回家吧!”
想他李莲花当年风姿,何时为他人这样解惑,甚至是教导,若遇上那蠢笨的更是看也不看,能让自己费口舌之力的,方多病怕是第一个了吧!
“还有啊!出门还带着丫鬟和仆从,真是太不招摇了。”一字一句,都在说着方多病有多不适合百川院,不适合江湖,不如趁早回家。
“入江湖第一步,切忌不可轻信他人。”
看着方多病白净面颊染上一片绯红,昏昏沉沉,坐也坐不稳的模样,李莲花笑了:“我这是在教你,不收学费,你还得谢我呢!”说完,转身离开。
方多病似是不明白,他出手帮了李莲花,还请李莲花喝酒,为什么李莲花会这么对他?
眼底的恼,渐渐化作委屈,方多病再撑不住,趴在桌上昏了过去。
教完该教的,李莲花独自去了院子,打开棺木,取出一枚银针,几针下去,已死的妙手空空忽然睁开眼睛。
妙手空空扶着棺木坐起来,一边喘气,一边对着李莲花连连质问:“李莲花,你知不知道这归息功最多只能撑三天!!”嗓门忒大,还让李莲花斥了回去。
两人一番言谈,很快就离开了客栈。
待李莲花离开后过了半晌,方多病才悠悠转醒,只见他刚醒,风火堂的人就闯了进来。
方多病这才知道,李莲花原来与妙手空空认识,他们就是一伙的,不仅骗了风火堂,还骗了自己。
李莲花把他当猴子耍吗!!
方多病怒意又起,拿着剑就去追,任由风火堂的人一路跟着。
此时的李莲花与妙手空空已然出城,一路行至早已有所准备的地方。看到那两匹马,妙手空空嘿嘿的笑,赞他准备的实在是周全。
待方多病和风火堂赶到,只看到两人纵马而去的身影,再追不上了。
风火堂的人为此怨上了百川院,方多病解释不得,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眼看着他们怒气冲冲的离开。
方多病气坏了,看向李莲花离去的方向,委屈的差点没红了眼。原本还以为是一桩不平事,没想到却是被骗了,如何不恼不气。
“李莲花,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方多病站在崖边,气急败坏地大喊。
李莲花向来耳聪目明,如何听不到,勒马停下,回首一看,隐隐看见山上某处火光,蓦地笑了。
妙手空空循着他目光看去,不知他在看什么:“李莲花,你瞧什么呢?”
李莲花勾唇一笑,不言不语,纵马启程,将他甩在身后。
妙手空空一头雾水,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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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就磕到了花方,腹黑老狐狸X傻白甜小白兔,简直戳我心眼子哭哭,老狐狸可是把小白兔拿捏了。
表面傲娇实则听话的小白兔,潜移默化十拿九稳的老狐狸,不磕还等什么!!
①私设继承扬州慢跟悲风白杨同时多愁公子剑顶峰时期的新晋天下第一方多病误闯时空意外变回了十八岁模样,遇到了十九岁的李相夷。②小宝记忆全失,心性也跟着回到十八岁。微夷方。让李相夷也感受感受拥有小狗的快乐bushi
③花方夷方CP向,笛方cb向。有些慢热,小宝会慢慢拾起记忆。
12.
说起来他们两人与其说输给方小公子,不如说是输给自己。
方小公子与李相夷熟知对相夷太剑熟悉得再正常不过,别人对上李相夷...
方小公子与李相夷熟知对相夷太剑熟悉得再正常不过,别人对上李相夷那游龙一般的快剑望其风而畏,是专属于对强者的退却,而方小公子不但丝毫无畏甚至招招反手攻回夺势。
展云飞初见之时就知道那小公子很强,但如此两强相对才让他真真体会到为何他会成为李相夷之上的新晋天下第一。
在他心底一点都不害怕扬州慢会伤他。所以他无畏。更强。
但他无锋剑是怎么回事?展云飞确定肯定以及确定他在此之前没见过这个方小公子,何况他人长得好看不可能见过之后还能忘记。
那既然没见过,为何自己的无锋剑法招招被破?即使是之前与强悍李相夷过招,他也从未如此憋屈。
那方小公子防他剑招就仿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招招控住,难怪不可一世的高傲李相夷能接受他一对二的提议,这方小公子强而可怕不动声色得很。这般过招使展云飞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法产生了怀疑。
竹林里他们不止来回两百招,后面打得来劲了一直打到李相夷主动收手为止。那方小公子确定他收了剑还不放心,将剑上玉坠亲自取了仔细收好才从竹尖上下来。
刚疑惑天下第一怎么做事如此谨慎,展云飞就留意到李相夷刚刚抵着剑柄的拇指此时才放松来。
“......”行吧。
他们将蒋大肥交于四顾门弟子处理,是押回百川院还是交于官府展云飞都不过问,他相信李相夷的处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能结交这两位是他展云飞一生之幸。
又想到被他两逼着插头花,果然有些距离才能保持钦佩,以后尽量离他两远点。
在天香楼上凭借着这几日来传闻的簪花公子名头他们如约见到了锦年姑娘,锦年姑娘也对他们三个的长相很是满意,愿意为其中头花最多衣着最艳的香鱼公子抚琴一曲。
而香鱼公子自然也不白听曲子,借了锦年姐姐的胭脂,以剑为笔,一曲成诗。
就如当年在袖月楼一般,在那墙上添颜。
方豆包公子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看着李香鱼饮酒题诗,忍不住吐槽,“他怎么这么能耐呢?”一边的展云腿没所谓笑着吃温岭泡虾,表示不接这话。
锦年姑娘对当年一事也有所耳闻,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了许些猜测。既然当年他们比的是下棋,那如今玩一些其他的更为好。
所以她提议道,“近来天香楼叶子戏深得众官喜爱,不若与香鱼公子赌上几局可好?至于赌注......锦年对公子心生喜爱,想起来远在故乡的幼弟。想着当年他能活下来的话也应如公子这般大了。所以锦年斗胆,若是叶子戏锦年赢了,公子脸上给锦年亲上一口如何?若是锦年输了,随公子任提条件。”
这个就有趣了,方小公子连忙凑过来与展云飞一起看着这好戏。锦年姑娘不愧是天香楼的花魁,说话就是直白大胆。
题完诗的李相夷先把自己的诗词欣赏一遍才去看他们,在方小公子看热闹的表情中勾起嘴角,对锦年姑娘点点头表示答应。
收了剑便坐过来。
锦年姑娘笑着拍拍手,楼里两位姑娘就给她送上来叶子戏,金箔雕刻的牌子做工精美,把两个看戏的也吸引过来。李相夷做事当真也有风度,既然锦年姑娘说想念幼弟,他就不主动去争输赢。
他第一次玩叶子戏,前两局输毫无悬念。后面再输方小公子都等着看戏了,毕竟他一连输了十二局,等着瞧他这张脸够不够人家姑娘亲的。
展云飞看着输得气定神闲的李相夷,又看看趴在他旁边等乐子的方小公子。悄悄给自己挪了位置离李相夷远点。
果不然,收好了叶子戏,锦年姑娘问他时,李相夷点点头后一把就把方小公子捞起来扣在怀里,一手锢着人家腰肢顺路把人家双手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捏着人家下巴把人压在肩头不给动弹。
方小公子后脑被迫枕在肩头,把头上的玉兰都差点压碎了。
“来吧。”
李相夷依旧面不改色,你说要亲公子的脸没说要亲谁的脸,这不脸在这里摆好了。
方小公子这下知道自己着了道成了祭品,可奈何李相夷坐在他身后手脚并用将他稳稳锢住,单比力气他一个先天不足的骨头自然比不上从小就在山里野的李相夷。更何况他被先下手了。
挣扎不开方小公子勉强从他捏着的脸把嘴稍微张开来骂他,“李!相!夷!”
他用脸骂人一向很脏,所以李相夷故意不看他。催促对面有些愣住的锦年姑娘要亲就赶紧亲,不然他就要抱不动了。
见如此锦年姑娘愣了一下,然后难得发自肺腑笑出声来,末了抹了抹眼角,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兄弟捞来就卖,当真有趣。
她虽然觊觎李相夷美貌,但这小公子白白嫩嫩确实更像她思念的幼弟。
为此,锦年姑娘特地给自己嘴唇补了胭脂,起身凑过去就给那张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完美的红唇。吓得方小公子紧闭眉目仿佛遭受酷刑。
窗边的展云飞思考着要不要跳下去,不然必定祸及连身。
等人家姑娘亲够了十二下李相夷才松手,他刚一松力气甚至还没松开腹部就受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肘击,紧接着就被方小公子一把压到地上跟着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李相夷反应极快头一偏,地上的木板生生被这一拳头砸碎。
方小公子坐在他腰上,把那实木雕的敦实矮桌举过头顶,咬牙切齿道,“受死吧你!李相夷!”
最后,大晚上的。
李相夷坐在天香楼的瓦顶叹气。
他还没叹完,一个冷馒头就朝他脸砸过来,骂骂咧咧道,“你还有脸了!”李相夷眼都没抬就接住了馒头。一回头方小公子几步跳上来,给另一边的展云飞递馒头。
他们两个今天打架砸坏了人家花魁姐姐的桌子地板花瓶等等,光赔钱就赔了个精光。自然只能被赶出来,店都没得住,只能在屋顶吹风,啃干粮。托他两的福,这十多天来展云飞也算是履历丰富了。
精彩愉快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直至分别的瞬间难免感叹似乎被偷走了这段时光,可他又真的留在了记忆里。十天的散发之约今日到期,李相夷跟方小公子的台州之行也要结束了,李相夷是四顾门门主,四顾门少不了他。
一开始展云飞想着要不把方小公子留下再玩一阵子,转头看到那个既不认错还死不悔改的李相夷去抢方小公子那半个馒头时就知道不用问了。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总会再见的。
但是还是挺舍不得的,过了今晚他们就要回去了。
察觉他心思,李相夷跟方小公子拔剑就冲他过来了,吓得展云飞馒头都扔了出去。巧了,他们两个就是要抢馒头,展云飞真是受够他两了,要抢也不能全抢完啊,想着就拔起剑挑过去加入馒头之争,他还一口都没吃呢!
他们在玉兰屋瓦之间打了一晚上,第二天也在这屋瓦之上告别。
那两个少年骑在骏马之上,回头朝他挥挥手作别。展云飞立在檐顶,看那两个鲜衣怒马少年郎朝他们的江湖远去。
“这是什么?有什么急事吗?”
他们行至半程,李相夷就接到了两个飞鸽传书。脸上看着有些纠结。
“没什么。”李相夷看完顺手给他瞧,两封信,一封是副门主单孤刀催他收起玩心,恰好百川院着手负责机关的天机堂堂主近来有空,叫他赶回去见见。一封是乔婉娩的书信是想让他李相夷去接她。
“这好办,我去见何堂主。你去接乔姐姐。”
方小公子把乔婉娩的信还给李相夷,顺路催促他动身。倒是李相夷只是平淡把信收起来,说道,“阿娩是因为家中祖母过世心情难过,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师兄说的要赶紧回去,百川院如今刚刚建成,很多牢狱机关需要同天机堂合作,不得怠慢。”
见方小公子那愣然的表情,他又道,“再说了天机堂堂主连我师兄,也就是传言她失散的弟弟都不待见,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能去见她?何堂主做事利落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才刚到这里多久就想让她承认你?这是我作为门主当要做的事,旁人当不得。”
“那……”
“我会跟阿娩说清楚情况的,走吧,回四顾门。”
———
下章小宝见麻麻。
耽误了,清明特种兵出动满山找太宗。
十年后的小宝回来救李莲花的故事。
十年后方小宝的扬州慢已经炉火纯青,可以解李莲花的毒。
ooc严重,剧情有大改,为了自己爽而爽的故事,不会很长,但是连载。是有感情ooc的,嗯,他们得谈恋爱。
以下正文
1
“李莲花已经死了十年了!”
“你要逼死你自己吗?”
一声声狠厉的声响回荡在方多病的耳畔,在本就闷热的仲夏夜里惊醒,浑身上下都不爽利。
方小宝裹在薄被里透不出汗,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那般。
“谁!”
稳健却又轻缓的脚步踩踏在连花楼的木梯上,那人燃起了火烛,轻描淡写的裹了裹肩上的披风。
“还不是听见你发......
“还不是听见你发出的声响,做大夫的上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李莲花?!”
其实李莲花说的大部分内容没有传到方多病的脑子里,毕竟他已经死了十年了,就宛若是做梦也只梦到那日亲手将他下葬。未曾想还能做这么真切的梦,就像他还真的活着。
“你是不是真的神智不清,我看你明日还是不要上山了,晕在乔女侠的婚礼上可不好收场。”
2
李莲花将烛台放在一旁的木椅上,轻叹了口气,挨坐在方多病的身边。抬起荷色的衣袖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热度啊。
只是方多病趁他挨进时狠狠的抱住了李莲花,即便是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对方铿锵有力的心跳。
“李莲花啊,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了。”方多病半阖的眼眸,似乎真真切切在梦里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真的需要找个郎中看看。”李莲花狐疑的推开他,莫非是这小孩睡傻了,几个时辰前白日里还说要推心置腹,做唯一的朋友,现在就像几年没见似的。莫非是中邪了。
待李莲花对方小宝进行一个全方位检查,包括探脉、测温、听心率都是正常的情况下,得出这孩子大概是睡傻了的结论,才端着烛台慢悠悠下楼去了。
方小宝躺在木床上看着窗外西沉的月亮,如果这梦多几回便好了,他真的很想念李莲花。
3
第二天早上太阳初起,方多病被狐狸精舔醒时他是满面惊恐,看清狐狸精时是带着不安的。
方小宝抬掌运气扬州慢,没错,这着实是他勤学苦练,对着李莲花留给他的那份手稿通悟了十年的力量,是至阳至纯一定能解他碧茶之毒的内力。
可没道理,狐狸精会出现在他的床前,明明已经很多年…..这里是莲花楼????
方多病胡乱的摸了把脸,火急火燎的跑下了楼,阳光还未完全照亮他的眼睛,却先看清李莲花挽着宽袖,给他盛了一碗青菜粥。
“愣着干什么?吃饭了。”
“不是我说你方小宝,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不太正常,我是瞧不出哪里有问题,你去找关河梦那个庸医给你扎两针吧。”
方小宝对着这一顿输出没有同往常那般回怼,老老实实的接过粥坐在了饭桌前。
李莲花神厨满意的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他今早研究的新粥,正想坐下来一勺时,瞧见对面的方小宝红了眼眶,眼泪欲掉不掉的在那边一勺一勺的挖粥。
李莲花立刻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莫非这粥煮的真的难吃?给大少爷都难吃哭了?想阿飞了。李莲花如是想着。
4
去往四顾门的路上方多病数次想要乘其不备,将他打晕,然后给他解毒,可这死莲花防备心强的很,总是找不着机会。
毕竟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即便是只剩这一成的功力也是无法与其抗衡的,若是现在就将事因全部挑明,方小宝有些怕这李莲花不信邪的将自己又丢在路边,这十年功夫是长了,却这脑子是玩不过老狐狸的。
半山腰时,李莲花停下了步伐,同方小宝说先休整一番再上山吧。
方小宝自然是知道李相夷乔婉娩的故事,也清楚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李莲花会为了中毒的乔婉娩使用内力,加速毒发。
“我们是一定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方小宝移开视目光,淡然问道。
“你不想去看看四顾门吗?李相夷的四顾门。”
从初遇之时,方小宝就称自己是李相夷唯一的徒弟,李莲花觉得他应当是想去的吧。
“那四顾门早就物是人非,没有李相夷的四顾门,那并不是我心中的四顾门。”方小宝接话,眼神飘乎的盯住李莲花,李相夷,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的李相夷,没有你的四顾门,并非是我的心之所向。
5
方多病也没有上一世那般自称百川院的刑探,在四顾门到处晃悠,就连师父李相夷的花像也没有去特意瞧见,此刻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李莲花。
“方小宝,我又不是破刃榜上的逃犯,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李莲花此次参加喜宴也是有小小的私心,他想给阿娩送喜糖去,奈何这小子一直跟着他,没有机会溜去送贺礼。
“就跟着你,别想趁人多把我甩掉!”
李莲花愕然语塞,不能带着小朋友去送礼吧,万一认出来呢,万一呢。
“你可否在此地等我,我去给乔女侠送贺礼。”
“不可,我要同你一起。”
“……”
方小宝毅然决然的跟上了李莲花加快的步伐,心中想着,角大美女正等着你自投罗网呢,还不是要本少爷贴身保护,哎呀,真贴心。
ps,这段把阿飞删掉了,小宝下章从阿飞手里救李莲花要掉马(嗯,这算掉马吗(不算
沈耀被曝光抑|郁想跳楼
李燃天台表白
同居甜甜日常
沈耀的抑|郁|症终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李燃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十一班的教室里,听雷鸣公布他们这一次三模的考试成绩。
雷鸣先是脸色凝重捏着成绩单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抖着成绩单,表情很是失望。
众人都被老雷的的表情搞的紧张兮兮,互相交换着眼神。
程雨衫的目光则是落在了李燃身上,充满了担忧。
毕竟这次成绩将决定李燃是否能赢过沈耀,获得添翼计划的名额。
李燃听着雷鸣一个读成绩,听着大家欢呼雀跃的声音,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双拳紧握,既想得到这添翼计划的名额,又不想超过沈耀。
可没办法,他们两个终究还是要分个...
可没办法,他们两个终究还是要分个胜负。
程雨衫!
667分!
哇…边晓晓对着程雨衫比了个耶,“衫姐你真厉害!”
程雨衫也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雷鸣最后看向了李燃,语重深长的说,“李燃你应该明白,这次你再考不过沈耀,添翼计划可就飞了。”
大家都能看出李燃的紧张,程雨衫拍了拍李燃的肩膀,“别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是啊,燃哥,你一定可以!”边晓晓也为他鼓劲儿。
连禹洋都对他投来担心的目光。
万众期待下,雷鸣神秘兮兮的念出了李燃的成绩:
李燃!652分!
哇…
大家都鼓起来掌,由衷的为李燃开心。
程雨衫先是为李燃开心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沈耀呢?沈耀考了多少分?”
李燃也看向了雷鸣,比起自己的成绩他更关心沈耀
雷鸣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印有桃李二班的成绩。
纸张被抖开,雷鸣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沈耀,397分,全班倒数第一。
沈耀的名字破天荒的出现在成绩表的最后一行。
向来都是稳稳占据年级第一的名字此刻却赫然出现在了末尾。
当沈耀的成绩被公布在十一班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首先是边晓晓发出惊讶的声音,
“沈耀?老雷你确定是沈耀吗?那个常年霸占年纪第一的沈耀?”
程雨杉虽然为李燃开心,但也不由的感到好奇,“老雷,你没搞错吧?”
这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印象里的沈耀吧?
雷鸣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但是成绩是真实的,我们每个班的老师手上都有他们的成绩,绝不会出错。”
而且,雷鸣顿了顿看向禹洋,“沈耀承认他曾经霸凌过同学,并且得到了学校的处分。”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跟着看向禹洋,心情皆是复杂起来。
曾经为了给禹洋出头,李燃被沈耀为难羞辱,而他们十一班的所有人也都参与其中,和沈耀斗的难解难分。
雷鸣没有说的是,沈耀有重度抑郁和焦虑。可能马上就要面临休学。
这毕竟是别的班的事,就算沈耀是年纪第一也不是他的学生,他也不好插嘴。
这件事情对其他人的冲击远远没有对李燃大。当他听到雷鸣说的话后,大脑轰鸣了一下,神情也有些恍惚,好像是没有听懂雷鸣的话一般,冲到讲台前,要雷鸣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雷鸣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将手中的桃李二班成绩单递给李燃。
李燃先去看第一名的位置,是个陌生的名字,不是沈耀。
艰难的移动目光,沈耀的名字果然出现在了倒数第一的位置。
李燃翻来覆去三四次,再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位置上不停的看,最后终于颓然的垂下了手。
失魂落魄的坐回座位上。
李燃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很不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叫声。
边晓晓第一个跑到窗边
“怎么回事?桃李教学楼下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边晓晓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片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雷鸣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熟悉的一幕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来不及想什么,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李燃紧随其后,十一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追了出去。
来到桃李班教学楼下,听到众人在议论。
“你们看,那是谁啊?”
一个知情人士透露道,“是我们年级第一的沈耀啊,听说他这次考了倒数第一,他爸妈找到学校来了,听说闹得挺重的……”
沈耀?
李燃脸色一白,抬头看向楼顶的天台,正午太阳刺眼,他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轮廓和白色的衣角。
这个让他无数次于深夜里在心间呢喃的名字,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李燃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这是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想要触碰的人,哪怕只是一个衣角他也能精准的捕捉到他。
教学楼总共二十层,李燃一层层的往上爬,仅仅用了五分钟就已经爬了一半的楼梯,期间还因为着急被台阶绊了一下。
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伸手一抹满手的血。
李燃嘶了一声,狼狈的撑着扶梯把手,艰难的向着台阶上走着,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狼狈万分的爬到了最顶层,李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尖的看到了天台上的身影。
沈耀的父母,桃李二班的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校长…
几乎所有学校领导都到场了。
…
耀耀,快下来,别吓妈妈…
是蒋梦瑶的声音,李燃侧头看去,那个富家贵太太不复优雅从容,在一旁沈浩的搀扶下摇摇欲坠,脸上的泪水将精致的妆容冲花了。
沈耀你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说,你是我们鸣龙的荣耀,年纪第一,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李燃的目光扫过一圈,落在了那个站在天台上的少年身上。
夏日的暖风吹了起来,将少年额前的碎发来回抚平,他穿的一身普普通通的鸣英校服,脸上的表情很淡,冷眼看着下方的争吵,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即便是这样的时刻,他依旧是干净整洁的,校服没有一丝褶皱,显示出学霸的严于律己。
李燃不知为什么,心里难受的紧,沈耀一点也不像要自杀的人,既没有情绪奔溃也没有抱头痛哭,只是那么冷静的站着,和他平时的样子并无不同。
若不是场面混乱,李燃甚至觉得他只是上来吹个风而已。
然而这样的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让李燃感到了恐惧。
他看到沈耀眼神中的死寂,那是一种对生命漠视的态度。
喉咙里像是被卡了一根刺,咽口水的时候格外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儿来。
只有心口源源不断的传来酸涩。
那些或真或假的劝慰飘飘零零的浮在沈耀耳边,但他始终没有说话,更没有打断他们的争论。
李燃注意到沈耀的眼睛一直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然而那里一无所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浩的声音响了起来。
“耀耀下来,别给我们沈家丢人现眼!”
他一出口就是严厉的责备,好像儿子的举动是多么愚蠢任性。
沈耀的目光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沈浩夫妻的身上。
他先是看向蒋梦瑶,在她充满泪痕的脸上顿了顿,最后移向了沈浩。
沈耀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爸,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应该去陪陪罗阿姨吧,怎么跑来学校了?”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沈浩父妻却听懂了,蒋梦瑶溢满泪水的眼睛此刻睁的很大,不可置疑的看着沈耀。
沈浩的脸色彻底阴沉的下去,方才的严厉斥责变成了被戳破心事后的烦躁
“耀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平日里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怎么和爸爸说话的?你的教养去哪儿了?”
沈浩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对自己的行为只字不提,对自己的大儿子处处不满,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指责,连带着蒋梦瑶也被责骂了一通。
沈耀看到蒋梦瑶最终低垂下的头,手指发紧,心头却有一种无力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沈耀扯了扯僵硬的唇,多年来努力维持家庭和睦的假面,为了获得那点微末的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地下室杂物间琳琅满目的奖杯和证书是沈浩炫耀的资本。
却是沈耀挣脱不开的囚笼。
沈耀眸子里最后一点希冀也没了,消散无形,像燃烬的一缕烟,灰蒙蒙的,如同心湖上永远笼罩的雾霭。
脚步一点点后撤,更加接近向往的自由。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只脚踏空的时候,本应该出现的心慌却没有出现,反而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解脱。朦朦胧胧间看到了一片校服衣角。
红的刺目。
沈耀的意识骤然踏空陷入空白。
他迷茫的睁开眼,温热的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促在腰间。
是一副健壮的,充满火力的身躯,带着少年阳光的味道。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凉透的血液不知何时回暖,沈耀的心又回到了自由的领地。
沈耀。
李燃低下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心疼的无以复加。刚刚看到沈耀的举动他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完全是遵寻身体的本能反应。
幸好接住了他。
李燃惊魂未定,幸好这只蝴蝶还在自己的掌心。
李燃?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个突然闯出的少年吸引,校长皱眉道“你在这儿干嘛?别添乱”
优等生和差等生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界限,老师总是偏爱优等生,鄙夷劣等生,连带着品行也被他们打上了标签。
哪怕如今的李燃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差等生,可依旧没能马上在众多校领导心里留下什么好形象。
反而是沈耀,这样常年位居榜首的年纪第一,被老师们觊觎了更多的期望。
再期望落空时,责备和怨恨也不期而来。
李燃没理任何人,只是把沈耀紧紧的抱着,体会失而复得的后怕。
李燃…沈耀先开了口,“放开我吧。”
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疲惫。
不!李燃这次没给他逃避的机会,趁着众人都在,毫不迟疑的yao住了那片没什么血色的chun上。
舌尖入qin,强势压迫。
唔…唔…沈耀皱着眉,被迫承受着李燃的动作,伸出的手掌抵在李燃的胸前,无力的推搡。
很快被亲的眼尾泛红。
力气一点点被卸了下来。
“李燃你在干什么?!”
怒吼在身后传来,是沈浩的声音。
一众校领导这才反应过来,对此场面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十一班的几人也都上来了,看着qin在一起的两人,都有点发懵。
雷鸣和桑夏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和震惊。
不管身后众人是何想法,此刻都没有打扰他们,李燃按着心心念念的人qin了个过瘾。
结束时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回味。
沈耀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脸上的表情褪去了一贯的麻木和冷漠,显得有点空白呆滞。
好可爱。李燃心想,拇指摩擦过那红润的唇角。拭去唇面上淋淋的水光。
沈耀。李燃轻声道,“虽然你拒绝过我很多次,但是我还是想说——”
我喜欢你。
额头相抵,少年再次将爱意喧诸于口。
这离经叛道的告白叫那些一向循规蹈矩的成年人生出愤怒,可年轻人总是为这样的情义心动。
沈耀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跳的好快,李燃像是烧起来的火,一次又一次直白的企图融化他眼底的坚冰。
李燃是在打碎自己拯救他。
沈耀再也无法忽视心尖处传来的滚烫热度。
小王子终于为他的骑士低头。
第二天一早,李燃当众表白的事被全校人传遍了
在这学习紧张的高三生活中,一点八卦就够人议论好久,更不用说是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下课期间女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都听说了吧,十一班的那个李燃昨天公开表白了。”
“这谁还不知道,都传遍了,学校论坛早炸了”
“啧啧,表白的对象还是那个年纪第一的高冷校草沈耀啊”
一个长得很甜的女生满脸桃花,“两个帅哥啊,这就内部消化了…”
女生们对男生之间的恋爱特别感兴趣,很快磕cp的热潮就在校内卷起来了。
而事件中心的主人公,沈耀和李燃此刻正在校长办公室,周围是一帮老师和家长。
葛奶奶也到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此刻正在偷偷的抹眼泪。
校长高晓看着李燃说道“李燃,鉴于你昨天也是为了救人,这次的事可以不和你计较,你只要周一开会的时候当着全校人的面承认错误并且澄清,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
李燃看了看四周老师的脸色,尤其是沈浩阴沉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他不禁笑了,“老师,我不只是为了救人。”
他牵起身旁人的手,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被腕带覆盖的手腕,又一次认真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辈子我只爱沈耀,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站在他身边,风雨无阻。”
教导主任面色难看,“你们可都是男生!”
在这个办公室的老师没一个有好脸色的,显然对于同性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很是厌恶。
沈浩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前甩了李燃一耳光,怒吼道“你这个下jian的穷小子,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我儿子是什么人?你把他拖下水是何居心?!”
葛奶奶见状连忙跑过来挡在了沈浩面前,“沈先生都是我家燃燃的错,您别生气,他肯定是一时糊涂,我这就说他”
燃燃,葛奶奶从未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李燃说过话,可见这次是真生气了。
“给沈先生和太太认错,听老师的话,不要胡闹!”
李燃心头苦笑,以为那人又拒绝了自己,也对,这样的情况下明哲保身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涩涩的呢。
李燃心里疼,但也谈不上后悔,自己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我说过会护你安全,绝不反悔
他手上的力度慢慢的松了,正打算一人承担下来
一双冰凉的手却反握住了他,手里是温润滑腻的触感,不像自己的手常年干粗活,有些一些老茧,那只手光洁无比,如果一块上好的玉石,摸着就让人心里发颤。
他听到沈耀开口了,“老师,李燃是为了救我,他没有错。这件事情希望你们可以保密,毕竟传出去对谁也不好。”
李燃的热情一下被浇灭了,沈耀的态度不冷不热,又让他开始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高校将话题转移到沈耀身上,他的抑郁症需要精心疗养,本准备给他办理休学,不想沈浩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让耽误儿子高考。
对于这位父亲的冷血,原本不赞同的高校也可怜起沈耀,多次与沈浩据理力争,可惜的是沈浩油盐不进,固执己见。
最后还是雷鸣提议,让沈耀来十一班学习,并说可以让沈耀去雷鸣家老房子住。
大家都知道李燃现在就住在雷鸣家,这提议不就是相当于让人同居吗?
这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屋檐下都要死要活了,这要是天天呆一块还指不定得出什么大事。
雷鸣列举出了抑郁症需要安静的环境,在沈家住太压抑,在桃李二班也是,所以他的提议的确是个好选择,而且这也意味着他独自把沈耀的责任揽了过去,要是沈耀再出了什么事,也全由雷鸣负责。
事后,李燃问过雷鸣为什么
雷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是为了你。
李燃一下就脸红了。
雷鸣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儿,双手背负身后,一只手捏着一个喝水的玻璃杯杯绳子,声音远远的传来,
就当,为我弥补一个遗憾吧。
PS:花夷/方,神仙谈恋爱,年上师徒,虚构架空,ooc,前文欢迎移步合集。
本章还是回忆杀,以及大战还有隐情,但要要等到之后再说。还有小宝接下来就要受苦了……
以及,HE是肯定HE的,本人是HE战士。And,笑死我了很多朋友共情司命,搞得我都想给司命一个lp安慰他了。
司命星君:天界最强怨种打工人。日常:家人们,谁懂啊,老板又为了老板娘发大疯了。我拦都拦不住啊,工资又不涨,还得为老板累死累活。稍微反骨点,老板就要拔我屁股毛。家人们,谁懂啊。
11.
“神君,三思啊!您请三思啊,这引魂阵歹毒至极,您是司战之神,万不可出任何差错啊。”司命星君当即跪地苦...
“神君,三思啊!您请三思啊,这引魂阵歹毒至极,您是司战之神,万不可出任何差错啊。”司命星君当即跪地苦劝。
相夷合上那本书,当即焚了个干净。随即,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命星君,“你以为我要献祭他人性命?”
“不敢,小仙不敢。”司命摇头如拨浪鼓,相夷淡淡道“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我若真做出那等恶事,小宝不会原谅我,想来夔龙烛龙那几个家伙泉下有知,也会咒骂于我。”
“那神君……您……不会要?”司命星君的脑子当即转通,心中一惊,失声道“您不会要以自身修为为祭!!!万万不可啊,强行扭转天命而为,必当反噬自身啊。”
“那便让他来啊!!!反噬我就是了!”相夷愤怒道,司命星君连忙说道“神君息怒。”乖乖……七千年了,又瞧着神君发火了,看得出相夷神君实在是想多病想得紧。
“那请让小仙也助神君一臂之力。”司命星君想了想说道,相夷很快又平复下来,随即叹道“抱歉……还有,不用你,你才年岁几何,那点微末的仙力还是留着替我卜算小宝的踪迹。”
司命星君随即又道“神君,您的安危关乎六界安稳,万万不可拿自身来赌啊。”相夷已经决定“我心已决,你不必多言。蚩尤已死,人界君王已立,魔界凋敝,修罗界与妖界不足为惧,这几万年都会太平。我……我这一生都在为他人而战,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下吧,况且就算我修为折损,这六界能敌我之人,亦没有几个。”
司命星君知道自家神君轴起来,除了多病谁也劝不住,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跟着帮忙遮掩了。
相夷最终在不周山设立的阵法,开天洪荒时代的古神,除了相夷大多归于混沌,不周山原是伏羲女娲驻地现如今并无神仙居住。
相夷和司命星君漏夜前去,于山顶上设下阵法。司命星君卜算过,今日正是好时日。吉日,万事皆宜。且,正是千年之中天地灵气相通最盛之时。
司命星君站得远远的看着相夷设阵,不得不说……相夷只是看过几眼那繁琐阵法,就记得丝毫不差,然后将那阵法画下。
相夷额间红莲法印燃起,在黑夜显得尤为闪烁。他双手结印,画下阵法,念道“请亡者魂魄,本君妙法无量相夷神君愿以自身半生修为做祭,寻九色鹿族多病之三魂七魄。请指引方向。”
他这话一出,霎时,电闪雷鸣,闪得夜空犹如白昼。下一刻,白色天雷降下,劈于相夷之身。相夷当场就被劈得倒在地,蜷缩着。
司命星君当即就想上前,然而,面前已被相夷下了结界,任何人都无法进入。顷刻间,又是三道天雷劈下,一袭白衣的相夷已经全身染血。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司命星君心痛难当。他只能陪着相夷,看着相夷被天雷劈去修为,那天雷足足劈了一百二十六道。
就连当年天帝继任帝位,也不过受了六十六道天雷劫。
直到天雷终于平息,司命星君感觉到面前的结界破碎殆尽,连忙飞跑到相夷身边,他都不忍看,相夷已经成了个血人。
他想去扶起相夷,可被相夷拒了,只见相夷自己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随即,又释出神力,只见那阵法,竟然亮起光柱。
不过一瞬,那光柱透了起来,能看见其中竟然真的引来了似魂魄般的碎片。相夷失态的跑了过去,单膝跪在那阵法旁,小心的将那些碎片聚了过来。
司命星君也过去一看,天哪……天道真的留了一丝生机,那些碎的跟粉末无差的碎片,竟然真是多病仙君的元神魂魄。
相夷看着那些碎片,又哭又笑,“哈……哈哈,真的是你……”司命星君连忙道喜“恭贺神君。”随即看了看那些粉末似的魂魄碎片,“神君,这……这样的魂魄无法立刻投入轮回重塑。”
相夷这时另一只手伸出,掌心现出一枚玉佩,只见那玉佩巴掌大小,莲花样式。“这是……”司命星君不解道。
相夷淡淡道“我剜了半片护心鳞,做成了这个安魂佩。有了这个,多病元神可放置于其中安养魂魄,不出三千年,便可投入轮回重塑仙灵。”
疯了……疯了……护心鳞对于龙族来说有多重要,不必多言,司命星君已经无力再说什么,相夷神君当真是为了多病连自己性命也不顾了。
此后,相夷随身佩戴着那枚安魂佩,有时天帝问起,相夷摸了摸那枚坠在腰间的玉佩,然后说道“那是我的一部分。”
一部分?天帝没听懂,不过看相夷很珍视那枚玉佩,想来是真心喜爱吧,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快三千年,而相夷也在日日修养着修为损耗带来的神魂之伤。终于,这日起来相夷便摸到玉佩滚烫,怕是魂魄养好了。
于是,他赶忙将多病的三魂七魄从玉佩之中请了出来,只见那元神已成,但依旧羸弱。那金色元神呈出一头小鹿的样子,正乖巧的卧爬在相夷的手心里。
相夷只觉得眼眶湿润,太久了……终于又见到这只小鹿崽子了。
司命星君被传召过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看见相夷手里的小鹿元神,他揉了揉眼,又看了过来,片刻满脸喜色道“恭喜神君,贺喜神君,终于达成心愿。”
相夷看起来心情不错,然后说“你来卜算一下合适的时辰,然后本君将他送入地府入轮回重塑仙灵。”
司命星君点点头,连忙道“是,是,小仙定为多病仙君择一最好的吉时,编写命簿。”相夷点头,算是应允。
吉时是肯定有的,相夷隐去身型去到地府时,终究还是被判官发现。判官以为相夷又是来找事的,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相夷并不想过多人知道。
于是奉上一个元神魂魄,说道“本君有一故人,烦劳判官予以投入人世轮回。”判官受宠若惊,几时听过相夷这种态度说话,于是立刻道“是是,下官定当小心处之。”
看着多病沉入轮回道,相夷和司命星君都安下心来,司命更是长吁一口气。相夷又道“命簿写了,可否给本君一看?”
司命星君一怔,当即跳开一步“神君请别为难小仙了,这命簿一旦写下,除小仙以外无人可看,而且写下以后,那就是他的命运了,自然要跟着命簿走。”
相夷拧眉看向他,半晌才道“罢了罢了,那……他要历劫几世?”
这是可以透露的,于是司命星君说道“神仙历劫自然要苦难点,尝遍人生八苦。所以分为家恨、国仇、爱憎三世,在这三世他会尝遍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苦受阴苦。都是情字无解,多病仙君最后一世也是最重要的一世即为情劫。”
相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司命星君只能安抚道“若是成功历劫,多病仙君将会直接飞升上神,那六界再无可欺他之人,自身亦能力卓绝。”
两人沉默半晌,相夷才道“罢了,本君知晓了。”司命星君诶了一声,“神君想通是最好了,那可否返回天界?复活多病仙君都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自然不能叫他人发现,天帝可是常来寻神君你商谈正事。”
相夷点头“嗯,走吧。”说罢,化作两道金光,两人返回了天界。
相夷回过了神,他又祭出凡尘镜,想看看多病如何了,那面镜子飞在面前,相夷注入神力之后便显现出画面来。
方多病穿得漂亮极了,一身红衣,跟着何夫人等候在城门。方大将军和方小将军一同班师回朝,整个城门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过来看看,沾沾喜气。
方多病身体稍好些,但由于人多,何夫人命他在城门旁的茶楼二楼露台等着。方多病无奈只能听从,但当看见父兄骑着两匹高头大马缓缓领头进城,他兴奋极了“父亲,哥哥!!!!”
然后拿着彩绸挥舞着,吸引父兄的注意。果然,方家大哥第一个注意到,笑了起来挥挥手,随即与方大将军说了一下,方大将军也看了过来,哭笑不得的也挥了挥手。
方多病高兴极了,随即和旺福道“走,跟本少爷回家去喽!~”
Sum:成熟老男人方小宝穿越拯救李相夷大作战,一起探案创建江湖刑堂。结果天不遂人愿,一不小心穿早了...
48.横生枝节
弯月西垂,暮色幽幽。
乔婉娩结束一日的公务回到寝舍,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凌寒梅接二连三的叹气声还有女子们不间断的谈话与娇笑声,叽叽喳喳地混响起,若不是念着夜深人静而且谈话的内容也须保密,她们在刻意压着声,否则定比这白天的大街还要热闹。
四顾门中的女门人仅十七人,且彼此都互相交好熟知,乔婉娩负责门中内务打理考虑男女之别,就把女子们都安排在了同一处居住,因此她们都住在相邻的寝室别院里,此时入寝都聚在院子里一块儿讲着小话,笑声荡漾好不热闹。
“乔姐姐!”“乔...
“乔姐姐!”“乔姐姐回来了,快来坐下!”“乔姐姐,来,这边,坐下听凌妹讲事啦!”……
乔婉娩不由莞尔,应道“来了”便款款走了过去,女子们见她过来推搡着让了个位,她寻了一处坐下,才坐下就听见凌寒梅飞来一句“乔姐姐,你要不调我去内庭躲几天呗,这百川院我真是要待不下去了!”,当下不禁噗嗤失笑出声。
“又怎么了?怎么次次都想调走,真想帮你走,你又不肯。”乔婉娩摇头笑道,“这次又是怎么了?真想走了?”
凌寒梅闻言连忙摇头摆手急道:“不走不走!院主人那么好,治下虽严但是奖罚分明从不苛待,还是个大美人,比门内的几个男的好看多了我每天看着都觉得养眼万分,我才不走!”
“既然你口中方院主千好万好,那你还天天吵着要走?”其中一个姐姐抢先一步开口嗔嗤道,语气全是不解和调笑。
金陵钗年纪算是在场女子中最小的,才过及笄的小姑娘,性子沉静细腻不像同龄人那般活泼,做事说话也是条条有序,此刻被推了个难题,也是先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又擦了擦沾了糕点碎屑的嘴,才缓缓开口:“那便由我来说吧。”
“方院主走马上任第一天就声色俱厉地骂走了十之七八原打算在百川院就任的同僚之事不必再说。那些人心思不纯且想靠江湖刑堂立威,院主一眼识破后自不可能如他们所愿。”金陵钗说,“其实从此事就可见一斑,院主是一个极其公正的人,而百川院身为江湖刑堂最是需要这样公正无私的人,但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公正,是绝对的以事待事,是不给任何人一个面子……”
凌寒梅接话:“是的是的!院主真的是不给人面子!上回单二门主来借调,被他一句,“这与江湖刑堂又有何关”给驳了回去,当时单二门主气得脸色都变了,还有上上回察音司来探息,被他一句“此乃越权”给怼了回去……其实我都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江湖刑堂主管江湖之事又与朝廷定下盟约,自然是不能偏公徇私,只是他这样,我们实在是害怕,哪天院主前就被别院的人告到门主跟前,那可如何是好?”
“早就告到了。”金陵钗幽幽出声,“你出差公干半个月里,第一天门主已经来和院主吵过架了,摔了一套茶具,砸了两把椅子。这个乔姐姐应该知道的。”
“哦,竟是如此吗?”乔婉娩恍然大悟,忍笑道,“怪不得近些时日来,百川院报上的外具量翻了一番,原本是他俩吵架还动手了?”
“什么!竟然动手了?小钗你拉住人了吗?”凌寒梅面上大惊,但眼里却闪着八卦的光。
金陵钗白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眼,没好气地说:“哪里拦得住?他们初一吵架,十五打架,两个人都是气性大,夫妻吵嘴你敢上去拦吗?若不是我知道门主和院主是一对,看这个架势,还以为他们是生死仇敌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女子们再也没忍住,纷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笑声如蝶舞翩翩,在夜色里荡漾不止。
乔婉娩笑得眼眶渗泪,连连摇头,缓过来后才道:“你们就放心他们吧,他们关系极好,再吵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话虽如此,我们也懂得。但是啊,我总感觉这回他们吵得好像有一些火大了。这不把门主气得外出公干……快一个月了?”凌寒梅说,“真没问题吗?”
金陵钗淡淡道:“能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再拆几间房罢了。不过算算日子,门主好像也该回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铜铃敲响的声音便争先响了起来,两声叮叮的铃响如波荡开,瞬间传遍小青峰上下。
“门主!是门主回来了!”
“走走走,给门主接风洗尘去!”
“去叫院主吗?”
“别叫了吧?门主不在这几天院主得批百川院的公文又得批门主的那份,那堆公文案牍都跟山似的,昨晚批到丑时才就寝,今天好不容易早早睡醒,就别吵他了,反正门主待会儿也会回去,两人都是睡在同一个被窝里,早见一时晚见一时没区别!”
“说得也是哈哈哈……走了走了!”
银鞍白马,飒沓流星。
子时春夜极静,李相夷勒缰于四顾门前时,分明已是暮幽夜沉、更深露重之际,白衣少年郎冒露夜行而归,衣摆袖袂却仍是丝毫不染露尘,翻身下马时雪色飘袖同赤红肩章一道扬起,落到众人的目光之中宛若红日初升时的流云飘霞,顿时便让众人觉得夜不似夜,白昼将明。
李相夷把马缰递给门人,向那团团围上的人扫了一眼,接过递上的手巾随意擦了擦手,淡淡开口问道:“方院主呢?”
“师弟,都这个时辰了。方院主莫约是歇下了?”单孤刀出声道。
李相夷擦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凌寒梅和金陵钗,剑眉一挑,模样端是皮笑肉不笑。
这眼神看得凌寒梅和金陵钗心里发怵,两人下意识对视,金陵钗暗暗给了凌寒梅一肘子示意她开口,凌寒梅万分无法磨了磨后槽牙,顶着门主愈来愈重的冷压勉强开口了。
她说:“这几天院里的公务有点多,院主忙了好些日子,现在应该是早早睡下了吧……”
“忙公务?”李相夷冷哼,心道:是还在同我置气,不想来迎我吧。亏我紧赶慢赶回来,又是热脸贴冷屁股……
他这般想着,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沉,挥手让门人们自行散去,抬步进了四顾门就向百川院的方向而去,然后直奔熟悉的别院,一进门竟不是意料之中的黑灯瞎火而是烛光通明,桌上摆了碗热腾腾还在冒气的面,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窝在桌后的软榻上,一边看公文一边打着哈欠,模样困顿至极不过强撑精神,但是一听见脚步声就抬起了头,杏眼微愕,下一刻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春花般的笑。
“你回来了。”方多病说。
方多病被迫仰着头承受,本来还有点不舒服,但感觉少年人那带着火气的猴急动作莫名就被逗笑了,闷闷地漏出两声笑,还没笑完就被李相夷恼羞成怒地咬了下唇,当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脾气上来了忍不住推了推李相夷,下一刻就被搂得更紧,唇舌缠上相勾间令所有的话都只能淹没在这个吻里再也不能说出。
他们吻得动情又缠绵,好像要让分别多日的思念都用这个吻表达出去。结束这个吻时,两人的唇都肿了起来,李相夷只是隐隐红肿,而方多病是肿得明显,他摸了摸下唇,那个被咬了一口的地方,忍不住飞了李相夷一个白眼,不高兴道:“你这是蓄意报复!”
李相夷挑眉,没否认也没承认,眉眼带笑:“不是说睡了吗?”
“嗯,你说的对,那就多谢你了……”李相夷笑得眉眼弯弯,凑近闪电般亲在了方多病的眼角上,“我的好娘子。”
“娘子?谁是你的娘子!李相夷你别乱说!”方多病瞪大眼睛,脸颊腾地一下彻底烧红,看着少年人笑眯眯的狐狸样忍不住上手去拧人,直拧得人龇牙咧嘴佯装求挠才松了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才轻哼出声。
“行了,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事吗?这次出去青龙帮的事情办妥了吗?”方多病说,“怎么耗费了这么时日,很棘手?”
一说回正经事,李相夷脸上霎时敛了笑,点头道:“还挺棘手。青龙帮和飞鹰帮的矛盾根深蒂固,几十年前存有了,这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山难容二虎,而州地小物稀,若想要好物就得次次争抢。而此次州蝗灾,青龙帮为保自身不顾江湖道义灭飞鹰帮分舵,连妇孺孩童不放过,着实是太过了。”
“唉,江湖就是如此,处处血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方多病摇头叹道,“说到底还是天灾导致人祸,时年不济罢了。但是既然有人做错,那就找出罪魁祸首按理法当罚,入百川院明堂细数罪过,再押入一百八十八牢中行刑——不过没那么简单,其根源说到底是此次的蝗灾。相夷,你是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愧是懂我之人。李相夷笑了起来,点了点方多病的额头道,“飞鹰帮现今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再与青龙帮抗衡,而我在州走访多日,发现飞鹰帮旧址后十五里处有一山谷,水清植茂,极为适合他们迁居于此,不过这得看他们自己的考量了。而州蝗灾……我想四顾门开库赈灾,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好比什么都不做。”
多少年了,我还是栽在了同一个人手上。方多病心叹,面上不由笑了笑,点下头:“当然该是如此。不过涉及库房之事,明日还得同乔姑娘一道商量才行——好了,桌上我给你煮的宵夜都快凉了,赶紧吃两口歇下,明日还得早早起身议事。”
“好。”李相夷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走到桌前坐下夹了一筷子面放入口中,入口才嚼了嚼两下,面色顿时变了。
又酸又苦,这面……的味道怎么这么怪?方多病的厨艺也不是这样的啊?李相夷半信半疑地又吃了一口,忍不住把嘴里的面都吐了出来,他扭头去看方多病,便见心上人一副忍笑不能的样子,当下就明白了这是两人吵架之后方多病的“报复”!
“方多病!”
方多病闻声一刻不停地起身就要跳下榻逃跑,他急得连鞋袜都没来得及顾上才赤足跑了几步,就被瞬间近身的李相夷抓了回来,一把扛到肩上后大步向内室走去。
“诶诶诶,相夷,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好啊,我倒要看看今晚你能故意到几时。”
“李相夷!你唔……”
接着就是,红烛昏罗帐,一夜双好梦。
第二日。
方多病起身时,李相夷已经没影了。
小剑神习惯寅时起身,练剑两个时辰才会去伙堂吃早饭,此刻这个点估摸着应该还在演武场练剑。
方多病穿好衣服,揉了揉因为昨晚的花样弄得还酸疼着的手,打算路过演武场就把人叫下来一同吃早饭去。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忽然觉得一股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若不是及时扶住了石桌,恐怕就要跌倒了。
“怎么回事……这?”待这股眩晕感过去,方多病下意识抬手想探穴,但是当他看到眼前已经隐隐透明的手时无声瞪大了眼睛,顿时被巨大的恐慌和无奈感包围。
方多病下意识握了握那只手静静等待着,一盏茶之后手恢复了正常,而身上原本被抽掉的气力也逐渐回复,明明一切都向好恢复原状,他却有了越来越深的惊恐感。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方多病叹道,他把手掩盖到大袖之下,撑着石桌起身才想抬步向外走,就听见有一个脚步声从远至近地响起,下一刻门口就出现了凌寒梅的身影。
凌寒梅向方多病拱手道:“院主,门外有人找你,他说他是你的十年故友,名唤——苏文才。”
TBC
do的话虽然还没有但也快了,各位先别心急,肯定会有的!还有准备走入雪域主线,目前是大饼没事只是小饼出事了(可能两个都有事?)
死亡是极致的美丽,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生并非死的对立面,死潜伏生之中。
——川端康成
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
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J·K·罗琳
世界结束的方式
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
当每一条你需要走过的道路都早就被安排好了,死亡变得毫无意义,生活也是一样。
死亡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做的各种徒劳的姿态。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但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史铁生
一个人的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座坟墓,,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都被坟墓掩埋。
——海贼王
我甚至萌发了一种感觉:生和死,不再是决定人类幸或不幸的关键。死者归于圆满,生者则立于船只的甲板上合掌祈祷。船,顺利地离岸而去。
——《潘多拉盒子》
我今年一百岁了,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很清楚我快要「回家」了,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杨绛《一百岁感言》
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是团圆。
——《锁仓物语》
人类只是茫茫宇宙一个小小的天地,转眼间就会灰飞烟灭,化为培育新芽的养料。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芸芸众生、点点星辰以及大千世界,都会在获得生命之后走向死亡,然后转化成别的什么。
——莫泊桑《漂亮朋友》
一个人如果死得快乐,如果认为死是一种恒久的解脱。世人就不应为他叹息,因为快乐的死亡总好比灵魂里面最深层次的疼痛。
地质历史告诉我们,生命只是两段永恒死亡之间的短暂插曲,而哪怕在这插曲里,有意识的思想也只存在过并且只能存在一瞬间。思想,只不过是长夜当中的一道闪光而已。而这闪光,就是一切。
——查尔斯·阿德勒《巫师、外星人和星舰》
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net
死亡就是蜕茧为蝶,归于长空;是雪化为水,归于大地;是一滴水,沉入江河湖海。从此再分不出你,抑或整个世界。
——《天宝伏妖录》
个人的一生就像一条河流,最开始水流细小,拘束于窄小的河岸,充满激情地越过岩石和瀑布。慢慢地河流会变宽,河岸不断向两旁退去,水流变得更平静,并且最终会无声无息地融入大海,毫无痛苦地失去个体的存在。
——伯特兰·罗素
万物都会走向死亡、只有人除外,是死亡向他走来。
——阿多尼斯(叙利亚诗人)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物学的死亡;
第二次是社会宣布你死亡;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寻梦环游记》
一个人出生了,人们并不知道他的未来,却说恭喜恭喜。一个人死去了,人们并不知道死后世界,却说可惜可惜。
——三毛
一个人老了,在目光和谈吐之间,在黄瓜和茶叶之间,像烟上升,像水下降。黑暗迫近。
——西川《一个人老了》
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
而是一阵呜咽。
——托·斯·艾略特/阿多尼斯
我妻子不复存在了,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了。
她的护照已被注销。
她的银行账户已被关闭。
她的衣服给别人穿去了。
但我的脑海里全是她。
我发现了,哀伤意味着和不在场的人一起生活。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在一生中,不停地把自己的心一片片撕下来给爱你的人。所以,一旦生命终结的时刻来临,丧钟在敲响,你会牵挂你的每一片心,而不愿离开尘世。
——《桐花季节》李国文
不许阳光拨你的眼帘,不许清风刷上你的眉,无论谁都不能惊醒你,撑一伞松荫庇护你睡。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闻一多《也许》
我听见很老、很老的人们说:“一切都改变了,我们一个一个相继离开”他们的手太粗糙了,就像动物的爪一样,膝盖既丑陋又曲折,像水边的老荆棘树一样。我听见很老、很老的人们说:
“所有美好都要逝去,就像这流水一般”
——叶芝
这世上最可怕的时刻莫过于当你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时那一刹那的领悟。
——《沙丘》弗兰克.赫伯特
她觉得心脏有些痒滋滋的。这时她睁开的眼睛看到有无数光芒透过窗帘向她奔涌过来,她不禁微微一笑,于是这笑容像是相片一样固定了下来。
——《现实一种》余华
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诗人穆旦
——莎士比亚
我帮他穿上干净的白衬衫,替他打好领带,发现领口的纽扣和爸爸的脖子之间多出了两英寸的空间。我在想当爸爸逝去,该留下多大的虚空。
——《追风筝的人》
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
——《花落的声音》
他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天死去。
他感到他的皮肤实在太细腻,细孔实在太多了。他对自己说:有一天,风景将穿透我。
——帕斯卡·基尼亚尔《罗马阳台》
在一片黑暗的沉静之中,“睡眠”干净利落的切换成“死亡”的那一刻,到底有没有声音
——笛安
这世界有离别,有相聚。离别时刻都会发生,可和你相聚的人,就如同去年盛开的鲜花,今年已经不是那一朵了。
——张嘉佳《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错,你的确见到了死亡;因为离别就是它的一个面具。
——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你认为死就能将人分开吗"
我想恰恰相反,死亡能把人拉近.……对,能拉近生前分离的人。
——《窄门》
我入眠
他长眠
同是梦中人,正好相依为伴。
——雨果《悲惨世界》
记忆是相见的一种方式
——纪伯伦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克斯维尔的明天》
他更愿意这样,临别时可以凝眸回望,就像那首描写死亡的俳句。他不喜欢不辞而别更愿意停下来,跟路上的人说说话。
“樱花间的茶舍,开在黄泉路上”
——唐娜·塔特《金翅雀》
你要是悲哀于这世界上终有一天没有了你,你要是恐惧于无限的寂灭,你不妨想一想,这世界上曾经也没有你,你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中。
——《我与地坛》
与死亡比邻而居者,比起生与死的问题,一朵花的微笑更能渗入他的心中。
——太宰治
死亡是一枚沉重而干净的果实,我们吃下去,医治太多活着的病症。
——《我们爱过又忘记》
生命的尽头,就像人在黄昏时分读书,读啊读,没有察觉光线渐暗,直到他停下来休息,才猛然发现白天已经过去,天已经很暗,再低头看书却什么都看不清了,书页也不再有意义。
——毛姆
如果人能快乐的归去,死亡就不能杀人,反而是人杀掉了死亡。
——林清玄《境明,千里皆明》
世人把人生的归宿安排在晚年,竟然把安度晚年看作一种幸福。一本即将焚毁的书,何必去操心它有没有一张光滑的封地呢
——《人与永恒》周国平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有些人却要等到它真正逼近时才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有多美好。另一些人深受其困扰,在它宣布到来之前就早早地坐进等候室。我们害怕它,但我们更害怕它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死亡最大的恐惧,在于它与我们插肩而过,留下我们独自一人。
——弗雷德里克·巴克曼《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爱和死亡是相似的,它们都是人世间最隆重也是最卑微的,是最无可奈何也是最猝不及防的大事。你无法预料它何时来临,一旦发生就不能回头。
——孟京辉《空中花园谋杀案》
你所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塑造了现在的你;因为你身上残留有他们的痕迹,所以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不曾逝
——《行尸走肉》
死亡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不想再活着。
——弗雷德里克·巴克曼《外婆的道歉信》
我记得爷爷最后的日子,最后的冷暖,最后的目光,默默地停留在窗外的四季中,停留在过去的风景里。他默默地走去,他死得透明。
——沈红
在这个不美好的世上,最美好的童话总是悲伤的。它们都是用饱受自我牺牲的崇高与孤独所折磨的灵魂写成的,
满溢着无边的悲哀感,透明而凄美,原原本本地呈现出生命本身的重量。
——宫泽贤治《银河铁道之夜》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想念你失去的人”
“也就是说,思念是由于失去。”
“但这也可能反过来。”
妈妈说,“如果你想念某人,说明他已经来了。”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受不了了!i属性大爆发!!——inspiration(灵感)
作为九尾妖狐却对媚术一窍不通的方多病遇上了身份成谜的游医李莲花,结果竟发现对方通晓顶级言灵术?
又名《只能媚一个人算不算真的一窍不通》《媚术与言灵的碰撞下到底该谁控制谁》《不要把这么厉害的言灵随便用啊喂》
以下正文↓
01
天机山庄坐落于山清水秀的天机山,此地风景如画,安逸祥和,是个隐世而居的好去处。
青丘狐族便在这里繁衍生息了上千年,他们虽在妖族当中名望深厚,但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对于近年来日渐激烈的人妖共处问题仍处于漠视不理的状态。
不过这一切都与青丘小公子方多病无关。
今天是方多病满......
今天是方多病满一百岁的生辰,按照族内规矩,满百岁者可习媚术。
势力横跨人妖两界的天机堂堂主,方多病的娘亲——何晓惠,正在前厅里张罗生辰宴的各项事宜,同为青丘狐族的方则仕也在夫人的身边帮忙。
于是这照顾生辰宴主人方多病的任务就落在了何晓凤的头上。
“小宝,看见小姨来开不开心啊?”何晓凤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对着面前乖巧的方多病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开心!”被逗得咯咯笑的方多病跳下椅子,迈开小腿跑过去抱住了何晓凤的膝盖。
“今天是小宝一百岁的生辰,小姨教你些好玩的东西怎么样?”
何晓凤把方多病一把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狐耳在方多病头顶轻颤,耳尖上的毛毛却带着淡淡的红色。
“好!”方多病窝在小姨怀里,屁股后还跟着九条毛绒绒的纯白尾巴,不过尾巴尖也是浅红色。
一百岁在他们族内尚不算成年,百岁前外貌都会保持在小孩子的模样,化形也不完全,待到百岁生辰过了之后身体才会慢慢成长。
何晓凤抱着方多病走到后院,这里不比前厅人多耳杂,适合小孩子玩闹。
“小宝,想必你已经听说过我们青丘狐族最得意的法术了吧?”何晓凤把方多病放在院子里的舒适摇椅上,自己站立在方多病面前,一脸深沉地托着下巴。
“阿娘说过,是媚术。”方多病举起手来回答。
“对,我们族人过了百岁便可以学习媚术,虽然今天的生辰宴还没有结束,但小宝想不想悄悄地提前学一点啊?”何晓凤狡黠地眨了眨眼。
“想!”方多病立刻点点头。
“我们青丘狐族的媚术不比其他低等法术,虽然名字还是叫做‘媚’,但实际上更接近于直接掌控对方心灵以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何晓凤徐徐道来,方多病尝着嘴巴里的甜味,一脸认真地点点头附和。
“但最基础的媚术还是必须通过身体接触来施法,不过只需要一点点接触就行,比如牵手,确保双方的皮肤之间没有隔着任何遮挡就好。”
何晓凤让方多病把一只手伸出来,自己握了上去,轻声道:“你觉得小姨今天打扮得漂不漂亮?”
方多病脱口而出:“漂亮!”
何晓凤笑意吟吟地收回手,方多病盯着自己的小手看了看,又瞧了瞧小姨的容貌衣着,疑惑地问道:“刚刚有发生什么吗?我觉得小姨本来就很漂亮啊。”
“当然发生了啊。不过也是,你小姨我天生丽质,问这种问题太没有悬念了。那我们来试一下更高级的媚术。”
何晓凤捧着方多病的小脸,宠溺地捏了两把,这才说:“来,小宝,看着我的眼睛。”
方多病听话地照做了,只见他看见小姨的眸中闪过一道红光,顿感眼前发昏和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大部分思想都被那惑人的瞳孔吸引而去,满脑子都在说要听从此人。
“小宝,我今天很丑?”何晓凤直接说出了另一个极端问题。
“嗯,很丑。”方多病被引导着说出了何晓凤想要的答案,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做什么。
等到何晓凤把法术完全撤去,方多病才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小姨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哎呀,小姨当然知道。小宝的回答是我想让你说的,不怪你自己。”何晓凤安抚地揉了一把方多病头顶的狐耳,手感超棒。
“哇,这么厉害的吗?”方多病睁着星星眼崇拜地看向何晓凤,他刚刚是真的没有任何抗拒地说出了与自己本意完全相悖的答案。
方多病也是听得很认真,恨不得立马实践一下。
“不过人类那边也有个法术,虽然效果上和媚术比较像,但却比普通的媚术麻烦多了。”何晓凤讲到重点,严肃地朝方多病强调。
“是什么是什么?”方多病一脸好奇。
“人类把这种法术叫做言灵,能够习得它的人不多,精通之人更在少数,一般情况下掀不起多大风浪,但如果是言灵大能就会非常、非常、非常麻烦。”
何晓凤一连强调了三个“非常”,恨不得让方多病把对这种法术的警惕性深深刻在脑海里。
“难道很可怕吗?”方多病听小姨这样说也有了些惧意。
何晓凤赞同地点点头,道:“言灵的触发条件更简单,容易上手,只需要言灵者说话就好。比如他对你说了个‘坐下’,哪怕你当时再怎么想站着不动都会按照他的话乖乖执行。”
“那不就是强制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方多病担忧地问,屁股的九条尾巴动了动,把身上能包的地方全都包裹了起来,他要藏在一堆毛茸茸后面才更有安全感一些。
“没错,所以这类法术让人敬畏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言灵者的能力越强,施展言灵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小,更有甚者可以做到以伤换命。”
何晓凤看方多病用尾巴保护自己,觉得真是可爱,又笑着安慰起了他:“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习得言灵全靠天赋和自身领悟,后期有多强大也取决于言灵者的资质如何,直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没出现过精通这种法术的天才了,小宝不用害怕。”
“可是言灵只有人类才能学,对我们妖族岂不是很吃亏?我觉得好不公平。”方多病不满地撇撇嘴,抱着自己的一条尾巴朝小姨控诉。
“其实人和妖各有各的优势,比如妖的寿命比人类长得多,就算真出了个会言灵的人类,我们妖族也能蹲个几百年不出门,等到他寿元自然耗尽就万事大吉了。”
何晓凤还想再陪方多病玩会儿,可突然有下人传来了前厅的消息。
“二堂主,堂主请您立刻去一趟天机山大门,她说那个人类又来了,让您速速打发他离开。”
何晓凤闻言烦躁地骂道:“怎么又是他?都说了我们青丘一族没心思掺和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天天来问天天来问,今天可是小宝的生辰宴,还上门来自讨没趣!”
“没关系的小姨,你快去吧。”方多病朝她挥手告别。
02
方多病这会儿正无聊地在院子里揪尾巴毛,揪下一撮捏在手里,轻轻吸气一吹,毛毛飘在空中打几个转,又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离儿怎么还不回来……”
他刚刚有些饿了,便差使着离儿去灶房拿些糕点垫肚子,可这都过去一刻钟了还不见有人回来。
方多病等不下去了,他决定跑去前厅看看。
轻车熟路地转了几个拐角之后,眼看他就要走出后院,却在经过围墙时突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给挟持了。
“唔唔呜呜!!”
谁?!谁敢擅闯天机山庄?!
方多病的嘴巴被一只手掌捂住,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嘘,嘘,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出声。”
李相夷也没想到他专门挑了个僻静地方翻进来,结果还是撞见了人。为了防止自己被再次赶出去,他只能先把这小孩控制住,以防打草惊蛇。
“呜呜嗯!”谁信你!
李相夷只是把小孩从身后抱住以及捂嘴,别的倒是没什么控制,相比起挟持,用打闹来形容比较合适。不过这也正好能够让方多病用自由的双手使劲扒拉着嘴巴上的桎梏,待好不容易脱离了一点点,当即就咬了下去。
“嘶!”李相夷突然吃痛,手上力度一松。他本就因害怕伤着孩子所以没用多大力,方多病也迅速借此机会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娘——”方多病立刻准备跑路求救。
[闭嘴,回来。]
这里好歹是青丘地界,如果被发现擅闯,晓是天下第一剑神也别想逃脱外交问题,无可奈何的李相夷只能出此下策。
于是方多病刚刚吐出一个音节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正如李相夷所言,上下唇闭的紧紧的,脚下也是乖巧地停在了原地。
方多病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李相夷重新抱进了怀里,僵硬地无法动弹。
小姨,救命啊小姨!!真的有人会言灵!!再不回来你侄子就要死在一百岁生辰当天了——!
李相夷闪身躲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正要安抚下怀中小孩的情绪,却发现对方已经开始哭了。
方多病这个模样把李相夷吓得是赶紧解了言灵,好在屋子隔音不错,就算方多病登时大哭起来也能够应付。
“呜哇哇哇——!!”
“你别哭啊,你别哭、别哭……”
李相夷急得手脚无措,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小孩子,自然也不懂得怎么与孩子相处,又怕说错什么惹得方多病更加恐惧自己,词穷得只剩个“别哭”。
[别哭,听我说完。]
这是李相夷今天第二次用言灵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下山前师父便叮嘱过他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可轻易使用言灵,而李相夷也牢记嘱托,平时大大小小的事一身武功内力都能解决,谁知下山后首次破例竟是在这时。
虽然方多病的眼泪被硬生生止住了,但他心里对眼前这人的好感度直至冰点。
一个连对付小孩子都用上言灵的能是什么好人?!果真如小姨所说,要对这种人躲得远远的。
李相夷从方多病脸上表情应该也看出来他脑子里没想什么好话,只能苦着脸解释道:
“我真不是拐卖小孩的……我来这儿就只是想找当今青丘掌权人聊合作的事情,谁知在大门口被无故拦下,这才逼得擅闯此地。”
“你要找我娘?”方多病疑惑地歪头,狐耳也跟着他一起偏向,还轻轻动了动。
不错,当今青丘掌权人正是何晓惠。
李相夷听到方多病对何晓惠的称呼,决定收回之前的话,他这个墙翻得真是太对了。
他没告诉方多病,其实四顾门已经来访了好几次,但回回都在进山庄前被何晓惠轻易地打发走。若是李相夷能让方多病在自家娘亲面前美言上几句,说不定下次他再来可以换个待遇,至少做到让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话。
于是李相夷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自觉毕生文才都用在了怎么哄小孩上,最终总算是让方多病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所以,你想让我们青丘一族出面,促进人族和妖族实现和平共处?”
方多病听了一大堆话后抓住了李相夷想表达的重点,见对方点头应声后又问:
“可是这样做对我们青丘一族又有什么好处?我们在天机山的生活过得好好的,又没越界也没挑事,平白无故就要卷进这等大事中,哪怕有一点点失误就可能被两族同时谩骂,成为千古罪人也说不定。”
“像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不干。”
李相夷头疼起来了,本以为青丘小公子会比其他那些千年老狐狸好对付,谁料一旦涉及利益往来这类事,他们族人就好像是突然点亮了什么天赋一般,一个赛一个精明。
“要是人妖两族能和平共处,你就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糕点啊、糖果啊、芝麻饼啊……”
“这些我家厨子也会做,前厅摆了三大桌。”
“你还可以在一些节日里去人间逛庆典晚会,看花灯,猜灯谜,那里有很多好玩的活动和物件。”
“妖族也有妖族的节日,不比你们凡人的差,而且过去一趟还得要我们隐藏原型,太麻烦。”
见方多病称得上是油盐不进,李相夷闭了闭眼,脑海中回忆起潜入天机山庄时一路看到的情形,想到了另一个理由。
“虽然青丘小公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缺,但是我一路进来怎么没见到有谁陪在你身边呢?你有别的朋友吗?”
听到“朋友”二字,方多病眼神开始躲闪,头顶的狐耳也耷拉了下来。
有戏。
李相夷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赶紧乘胜追击,轻声细语地哄道:“如果人妖两族可以和平建交,那你就有机会交到更多的知心朋友,这总胜过外面那些虚情假意的来客吧?”
方多病有些动摇,妖族大多知晓他青丘小公子的身份,哪怕有大把大把人主动迎上来想和他做朋友,也得先看看是不是真心。可惜,更多的仍是为了利益。
但人间不同,耳朵尾巴一藏,谁还知道他方多病的大名?如此一来,说不定真的可以交到那种值得他真心相托的好朋友。
“……那你呢?”
方多病想通了,抬起头看向李相夷,眼睛亮晶晶的。
李相夷正期待方多病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却听到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不由得问:“我?我怎么了?”
“朋友,你可以做我在人间的第一个朋友吗?”
其实这人好像也不怎么坏,方多病见过一些口口声声说要共促人妖和平大计的党派,可谁也不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几番推脱之下便无疾而终,像李相夷这么执着的很少见。
反过来面对方多病期待的眼神,李相夷清了清嗓,觉得牺牲一下自己换青丘小公子的承诺也未尝不可:
“当然可以。等到那时,我带你去人间的元宵晚会上看花灯,猜灯谜,还给你买又大又圆的糖葫芦吃。”
“那你要和我拉钩!”方多病立刻开怀大笑,高兴地伸出一根小指头举在空中。
李相夷哑然失笑,对小孩子幼稚的举动也是包容,同样伸出了一节小指,轻轻勾住了方多病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保持着勾住的小指,方多病又把自己的大拇指和李相夷的大拇指按在了一起,这是“盖章”。
既然拉了钩,又盖了章,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实现。
03
何晓凤应付完四顾门的佛彼白石四人,高高兴兴地回来准备和自家侄儿继续玩。这次那个让人讨厌的四顾门门主没亲自到场,她眼不见心不烦,心情比之前几次好上一些。
“小宝,我回来了!”
何晓凤抱着方多病就是一阵猛吸,又揉了一把毛茸茸的尾巴,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治愈了。
“小姨,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方多病眉眼弯弯,兴高采烈地向何晓凤宣布:
“我要下山,我想去人间交朋友,我要和李相夷一起闯荡江湖!”
“……小宝,你说和谁一起?”
何晓凤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讨人厌的四顾门门主名字怎么会从自家亲亲小侄儿的口中冒出来。
然而方多病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兴冲冲地又重复了一遍:
“和李相夷一起啊!”
碎碎念:
生辰宴过后何晓凤连夜在天机山庄大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李相夷与不得入内。
诶嘿∠(」∠)_
剧七年后的故事
可以看成我流燃耀的最终状态
主要还是想写一些,手拉着手,认真活下去的燃耀
很流水账,很感谢有耐心看的你:)
“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吗?”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还债吗?”
一张假条递过去,坐在对面的小老头抬起了头。
确实是有些惊讶,他是挺喜欢沈耀这个...
确实是有些惊讶,他是挺喜欢沈耀这个学生的,这小子聪明有悟性,待人接物稳当得不像个年轻人,还勤奋得过分。读研这三年来别说请假,节假日都不怎么休,卷得全师门上下见到他都要劝一句注意休息。
这会儿赶上学期末,手下学生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没一个敢请假的,这张假条这时候递过来,属实是破天荒。
假条上的请假事项写着参加婚礼,小老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难得多问了一句:“谁结婚啊?”
沈耀平静地回答:“我爸。”
空气停滞了一秒,小老头干巴巴地咳了两声,抓起笔,把假条批了。
沈耀接过假条,向导师鞠了个躬。抬头时笑的样子与平常别无二致,还是那副稳稳当当的模样。
“谢谢老师,再见老师。”
他转身离开,留导师惆怅地看着他的背影。
李燃那边请假倒是方便很多,他在一家研发公司上班,考勤不是很严格,手机上打个审批就行。
听到他说要请两天假,同事乐起来,“我的大哥诶,终于想起来你年假用不完啦?干嘛去啊?”
这话虽然没过脑子,但某种意义上倒也没错。
是沈浩要结婚了。
请柬是助理送上门的,沈耀拿着那份装帧精致的请柬,挑着半边嘴角冷笑了两声,看也没看直接丢进了客厅垃圾桶。
李燃怕他气坏了,凑到身边搂着人抱了一会儿。沈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扭头看他时满脸不解,“他是不是疯了?他给我发请柬?”
“是。”李燃不知道怎么安慰,“别理他。”
那天晚上他加了会班,等回家时沈耀已经在家了。走进客厅就看见沈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请柬,多半是他从垃圾桶里捞回来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李燃坐到他身边去,就听见沈耀说,“我要去。”
他想了想说,“行,那我们一起去。”
飞机落在星州机场,沈耀和李燃一起从出站口走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
“哥哥,哥哥!这儿!我在这儿呢!”
从人群中窜出一个小孩,咚得一声砸进了沈耀的怀里。沈耀被小孩冲得向后仰了一步,被李燃揽住肩才没跌倒。
沈亮太久没见他了,听说沈耀要回星州,吵着要去接,蒋梦瑶拗不过,干脆给他请了半天假。小孩现在十岁,正在读小学,成绩还算可以,但远不及当年的沈耀。他和沈耀不一样,大概是从大儿子身上吸取了经验,现在蒋梦瑶奉行的是快乐教育。
沈耀上初中那会儿查出来抑郁症,半年后二胎的计划就提上了日程。沈亮作为planB出生,但他比他哥稍微幸运一点,没过上planB的人生。
对于这点,沈耀有点羡慕,又有点欣慰。
他摸了把弟弟的头发,低头问:“妈妈呢?”
沈亮抱着他的腰,从他怀里扬起小脑袋,“妈妈看到你来了就走了。”
“她最近好吗?”
“她就是有点生气。”
沈亮如实回答,又把头埋进沈耀的怀里。
自从去了北京读书后,沈耀每年回星州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呆不了几天。这次突然飞回来,却是为了参加前夫的婚礼,简直是在蒋梦瑶的心上扎了一刀。
她是应该生气,沈耀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他从小就被教育出了一个商人的大脑,主张凡事要分清利弊轻重,现在却怎么都想不通去参加沈浩的婚礼对他有什么好处。
过了两分钟,小孩抱够了,一屁股卡进李燃和沈耀的中间,一手牵起沈耀,一手牵起李燃。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和李燃问好,仰着脸甜甜地笑:“李燃哥哥好!”
“亮亮好。”
李燃也弯下腰跟他问好,他有时觉得沈亮和沈耀真不像一对亲兄弟,起码沈耀从来没向他这样笑过。沈耀越长大越不爱笑了,有一次他没忍住,对沈耀说平常要多笑笑,被对方甩了个白眼,反问不好笑为什么要笑。
李燃还是拿他没办法。
沈浩的婚礼定在明天,沈耀定了蒋梦瑶家附近一家酒店,他不好回家住,怕蒋梦瑶看到他心烦。
三个人手拉手走到机场外,李燃掏手机正打算打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面前停下,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司机,话还没说,先对着沈耀鞠了一个90度的躬。
沈耀脸色一沉。
果不其然,司机直起身,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小少爷,沈总让我来接您两位去吃饭。”
自从那个金师傅没成功把表妹塞进沈家的门,沈浩的司机就换人了。
李燃看了沈耀一眼,松开沈亮的手,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司机面前。
“转告你老板,我们不去。”
司机似乎有些疑惑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眼神越过李燃,还是在同沈耀说话:“少爷,沈总会怪罪我的。”
李燃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听见身后沈亮小声说:“哥哥,手疼。”
沈耀被一声叫回了魂,他下意识攥紧了弟弟的手,一时没收住劲把沈亮捏疼了。
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司机的脸,只能看见李燃后颈上粗硬的发茬,他站着的样子寸步不让,好像这样就能把沈耀不想看见的东西全数拦截在外。
可惜这没用。沈耀遗憾地想,选择回来的是他自己,想不开的也是他自己。
“我没事。”他用只有李燃能听到的声音说。
最后还是决定赴宴。
商务车车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沈耀先上了车,李燃带沈亮坐在后排。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沈亮求助地拽李燃的袖子,李燃递回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往前看,透过前座的后视镜看沈耀的脸。沈耀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双眉微微皱着,脸上带着一点疲惫。
李燃看着看着,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车停在星州最好的酒店门前下,看请柬上的信息,明天婚礼估计也是在这儿办。
当班经理看起来很重视他们的到来,一看见沈耀下车就笑呵呵迎上来,一口一个沈少爷地叫。沈耀懒得搭理,跟着迎宾员往沈浩定的包厢走。他牵着沈亮,走不了太快,只能耐着性子听经理烦人的吹捧。
李燃跟在最后。
蒋梦瑶和沈浩离婚已经快要七年,当年那场离婚案屡上星洲本地报道的头条,官司打了小半年才落定。沈浩是过失方,但要想让他净身出户依旧难于登天。蒋梦瑶最后分了一半的婚内资产,至于沈家的产业,依然是沈浩的所有物。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沈浩早就教过他的。
迎宾员为他们推开包厢大门,沈浩的身影在横开的门缝中渐渐显露出来。包厢里不止他一个人,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就坐在沈浩左手边,想必这就是明天的新娘,沈耀还记得请柬写的名字是姜玲。
沈浩的脸上挂着自恃慈爱,但令人作呕的笑,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走入房间,紧接着看见后面进来的李燃,嘴角又往上提了一些。
话是对沈耀说的:“耀耀,今天我们家宴,就不用带外人了吧。”
李燃的脚步顿住,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沈耀头也没回,他盯着沈浩,语气还是淡淡的,“又不止他一个外人。”
一侧的姜玲笑容僵了一秒,又很快按捺下去,“没事,耀耀的朋友就一起嘛。”她开始自我介绍,“耀耀,亮亮,我是姜阿姨。”
这个女人比沈耀想象得年长一些,三十中段的年纪。但无论如何,都远不及在沈耀面前自称一声阿姨的岁数。沈耀不想回应,径直在沈浩对面坐下,沈亮在右边坐,李燃在左边坐。
“沈耀,姜阿姨跟你问好。”沈浩的脸紧紧绷起来。
“我听到了。”沈耀回答。
包厢里的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姜玲尴尬地笑了两声,开始打圆场,“孩子都饿了,先上菜吧。”
服务员开始上菜,沈亮肚子早就饿了,现在抓着筷子,又不敢夹菜,眼神在爸爸和哥哥之间转来转去。
姜玲连忙把菜往孩子面前转,说:“亮亮,多吃点。”
“吃你的。”沈耀说。
沈亮这才像得了首肯,开始夹菜。
气氛总算从窒息般的沉默中挣脱出来,沈浩开始问起沈亮最近的成绩。沈浩问一句,沈亮答一句,都是一些学校怎么样老师怎么样的片汤话。
离婚后,蒋梦瑶并没有限制沈浩见沈亮的次数,但这并不妨碍沈亮和这个名义上的生父不熟。在离婚前,沈浩一年就陪不了几次沈亮,离婚后会变多才是奇怪。
早几年沈亮还会喊着要找爸爸,后来长大了些,逐渐理解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弯弯绕绕,和沈浩的关系也越发客气起来。
菜品在眼前一圈圈地转,沈耀没胃口,举着水杯小口喝着,等待沈浩结束这不咸不淡的寒暄。
果然,沈浩开口了。
只不过问的不是他,而是李燃。
“李燃,听说你在北京的XX公司工作是吧。”
“是。”
“我跟你们公司的创始人见过几面,挺投缘的。他想法很好,公司方向也很有前景。你是校招进去的吧,如果工作上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沈叔叔说。”
“好。”沈浩眯眼,还是那幅上位者的姿态,“亮亮,多跟你李燃哥哥学学。这可是当年星洲的传奇,就一年,从差生逆袭到北航,青北添翼计划的30分都不要,有耐心,有骨气,很好。”
他话锋一转,“别跟你哥哥学,就为了你爸爸我置气,把添翼计划的30分就这么给让了,最后去了青北也只能读一个建筑。得不偿失。”
他不好说沈耀不争气,沈耀确实足够优秀了。但他也不好说沈耀争气,因为李燃就坐在他旁边。
沈耀面无表情,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握着水杯的右手指尖因为受力,泛出一层白色。李燃伸手过去,在桌下悄悄覆在沈耀手上,微凉的手指分开,与他十指相扣,沈耀的身体终于略微松懈下来。
“所以呢?”
“哎呀,老沈,孩子难得回来一趟,我们好好说话。”姜玲又开始打圆场。
沈浩双肘抵在桌面上,两手交叠在一起,“我直接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星洲。”
沈耀反问,“为什么要回来?”
“你在外面一天天混日子,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了?”
沈浩眼睛一瞪,脸皮抽了抽,似乎又要发作。被姜玲拍着肩,口气才软和下来,“你也快毕业了吧,难道要跟别人一样,去找一份工作,去上班吗?过去是爸爸没做好,但都七年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耀耀,路早就铺好了,毕业以后就来公司上班吧。”
因为他老了,所以开始挽回自己的两个儿子了吗?
沈耀想,这世上哪有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浩继续说道,“从小到大,你都是第一名,这点和亮亮不一样。哪怕后来生病了,也拦不住你拿第一名。”他伸出手,朝沈耀的方向点了两下,好像全然忘了沈耀当年那次轰轰烈烈的倒数第一,“你是我的大儿子,是我们沈家最优秀的孩子,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好。”他停顿了两秒,“你姜阿姨呢,已经怀孕了,去香港查过,是个女孩。亮亮也还小,以后你就是你弟弟妹妹的榜样。”
李燃扭头看沈耀,沈耀的目光则刷地看向姜玲,七年前那个女人最后没能生下孩子,结果隔了七年,沈浩身边又坐了另一个怀孕的女人。只不过这次,是名正言顺的。
沈亮没他聪明,肚子里那个还要20年,沈浩其实没多少选择。
感受到沈耀的眼神,姜玲下意识便把手搭在了小腹上,朝沈耀露出一个略带拘谨的笑。她并非妖艳的长相,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柔和。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踏入的是怎样的泥潭?
沈耀祝福她最好只是为了钱。
他平静地开了口,“我没有妹妹,只有沈亮一个弟弟,我有病做不了他的榜样,也不打算回星洲。”
李燃的手始终和他握在一起,像一根若有若无的线,牵住他在这场谈判里的理智与冷静。对,这是一场谈判,标的物是沈耀自己。
越来越多的疑惑在沈耀心中堆叠,他凭什么觉得三言两语就能让孩子回到他身边?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接受一个从天而降的妹妹?他到底凭什么,他哪来的自信?
“爸。”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喊爸,“如果今天您喊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不用再说了。我不会进您的公司,更不想在您的公司看见您那些前女友们。”他扭头看向姜玲,“姜阿姨,我爸这个人呢,也没什么爱好,除了做生意,就是喜欢谈恋爱。做生意我是帮不了他了,谈恋爱得靠您费心了。”
“沈耀!别忘了你姓沈!”沈浩还是发作了,“你的脑子真是病坏了!放着家里的事业不要,和别人在北京厮混,你是不是存心荒废自己?回家你都要带着他,你就是这样报复我的吗?”
回家?沈耀匪夷所思地看着沈浩,他和他之间,哪里还有家?
“报复?对,我就是在报复你。沈浩,你脑子才要清醒一点,我跟的是我妈不是你。你以为你那个公司是什么稀罕东西?招招手我就要回去找你?我姓不姓沈重要吗?我明天可以姓蒋也可以姓李,我们早就是不是一家人了。”
“你!”
“我过得很好,我妈过得很好,亮亮过得也很好,没人需要你来铺路知道吗?”
他冷笑着,言辞锋利,语气却并不激烈,像在表述某个既定的事实,只是平静地陈述,冷淡地反问。这是沈浩教他的,谈判桌上,先失态的那个人才是输家。
生在沈家让他学到很多,但那从来不是祝福,而是诅咒。爷爷养育出了翻版的自己,沈耀本应该也成为翻版的沈浩。
而他没有,他真庆幸自己没有。
李燃手上稍稍用了一些力,作为沈浩口中的那个别人,他还是不想看局面发展到太难看的地步。手心的温度源源传来,沿着血管脉络,缓慢抵达沈耀的心脏,轻轻包容住逐渐失控的心跳。
沈浩的脸上红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涨红了脸,被姜玲扶着顺了许久的气,身体都开始佝偻起来。
他引以为豪的东西诱惑不了沈耀,他贯彻半辈子的准则威胁不了沈耀。七年了,沈耀再也不是那个因茶杯落下就会发抖,会在控诉中忍不住流泪的孩子了。
咳嗽声渐渐休止,沈浩咳弯了背,整个人都颓唐下来。沈耀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
他的目光不再具有压迫感,颐指气使的气势变得微弱。那具名为父亲的躯壳里,某些事物正摇摇欲坠。
沈耀漠然地看着面前的父亲,觉得这真是一场无聊的闹剧,他站起来,“爸,没别的事,我和亮亮先走了。明天您还要结婚,别太动气,早点休息。”
沈亮早就被吓到了,攥着筷子瑟瑟发抖很久,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嗖地窜到沈耀身边,等待和哥哥一起离开。
沈耀还牵着李燃的手,两人紧扣的双手就这样暴露在沈浩的眼前。他不想再看沈浩的反应,扭头就往门外走,后面传来沈浩的声音,“等一下。”
沈耀站在包厢门口,没转身。
沈浩略显沙哑的声音传过来,“耀耀,我知道你恨我。爸爸对不起你和亮亮,对不起你妈妈,但是沈家需要接班人,我也需要接班人。你……你好好想想吧。”
沈耀的背影静止了数秒,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跨出酒店的大门,沈耀越走越快,直到走出去半条街远,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李燃差点撞上去,沈耀转过身,张开双臂,反方向撞进了他的怀抱。
这是一个很用力的拥抱,沈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凌乱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的肌肤上。他的身体不住发抖,刹那间好像被抽去了站立的力气,倚靠这个怀抱才不致于跌倒。李燃选择更用力地抱住他,全然托住他逐渐沉重,逐渐失力的身体。
“没事了。”李燃轻吻他的头发,用气声不断地说,“没事了。”
沈耀轻轻闭上眼睛,在星洲夜晚的街头,与李燃旁若无人地拥抱着。他感到腰间一沉,睁眼看过去,是被冷落的沈亮垫着脚抱住了他们两个。
那颗狂乱跳动的心,在两个拥抱中慢慢平息。
他是弱者,沈耀想。最让沈浩嗤之以鼻的弱者,他永远不会成为沈浩期待他成为的人。
但这没关系,恨塑造了他坚硬的灵魂,是拥抱让他变得软弱。
拥抱还告诉了他,他不必惧怕当一个弱者。
沈亮第二天还要上课,沈耀和李燃送他回家。
门铃响了三下,蒋梦瑶出来给他们的开门。
“妈。”沈耀正要说话,蒋梦瑶打断他。
“先进来吧。”
她没看沈耀,反而盯着沈耀身后的李燃看了会儿,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他们先进去。
进了屋子,沈耀让李燃先带沈亮去写作业。沈亮很不放心的样子,一步三回头地被推进卧室。
蒋梦瑶给沈耀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下来。
“你和李燃还在一起?”
沈耀点头。
“妈,对不起。”沈耀直接道,在她的面前,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蒋梦瑶别过眼神去。
“我想去看看他变成什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我就是想看看。”
沈耀没喊爸爸,他不会在蒋梦瑶面前喊爸爸的。
“妈,我不会回去的。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他的。”
蒋梦瑶的身体颤了颤,嘴角难过地抿在一起。
“那他变了吗?”
沈耀垂下眼,思索很久,终于说,“他老了。”
蒋梦瑶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她伸出手,轻轻贴在沈耀的脸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这张脸。清瘦、沉静,是她的孩子。
豆丁大的沈耀仰着小小的脸,迭声喊妈妈的样子还犹在眼前,不知不觉,孩子已经完完全全地长大了。
“对不起,耀耀,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临走时,蒋梦瑶突然叫住李燃。
“李燃。”
“下次见。”
李燃的心脏咚咚跳快了两拍,这是蒋梦瑶第一次和他说下次见。
于是他也很郑重地说,“蒋阿姨,下次见。”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
家乡的夜风温柔和缓,沈耀这才发觉这其实一个晴朗又宁静的夜晚。他们沿着河岸线一路往前走,水面盛着莹莹的月光。
沈耀不看路,任李燃牵着他走,视线落在水面上。
他捏捏沈耀的手心,“累了吗?”
沈耀摇头,又点头。身体不累,心是够累的。
葛桂芬也在北京生活,她的病需要药吊着,北京医疗资源总归比星洲好太多。
“你定吧。”
李燃嗯了一声,脚步慢下来,他知道不该在现在问,可那股奇怪的冲动始终在喉头滚动。在今天这顿饭的饭桌上,芒刺在背的不止有沈耀。
他张了张嘴,还是问了,“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吗?”
沈耀奇怪地看他一眼,旋即翻了个白眼,反问他:“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还债吗?”
“当然不是!”李燃立刻回答道。
大三那年,葛桂芬的慢性肾衰竭复发,她年纪大了,又有一些基础病,情况十分棘手。星州的医生建议他上北京挂名医门诊,他问遍了系里老师同学也没着落,后来还是沈耀通过青北医学系的关系,搞到了一个加号。
转院这件事已经掏空了他的精力与口袋,失去奶奶的恐惧又时刻提醒他保持清醒。课业不会因为生活的事情变少,他整个人绷成了一根过紧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
医生看过葛桂芬的检查报告,手术日期当然是越快越好,费用其实不是天文数字,但对于现在的李燃来说,和天文数字没什么两样。李燃把奶奶的存折和自己的银行账户来来回回看了个遍,跑去护士站问能不能先预付一部分。
“喂?”
“……”李燃说不出话。
“喂?李燃?”
“你,你……”他你了半天,从喉咙口艰难地挤出剩下的话,“我奶奶的手术费……”
“够了。”沈耀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李燃,我没说不用你还。”
现在沈耀站在他面前,看起来也有些不耐烦。
“绝对不是。”李燃再次重申。
沈耀挑着嘴角似笑非笑,抛过去一个那你还问什么的眼神。
他自知惹人烦了,凑上去亲亲沈耀嘴角,小声转移话题,“我饿了,你饿了没?”
和沈浩那顿饭太食难下咽,他们两个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确实饿了。
米粉上得很快,李燃抽纸巾把他面前台面擦了又擦,沈耀低头看着那双略黑的手在他眼皮下挪来挪去,又给他掰开筷子,搁在米粉上推过来。
热汤的蒸汽缓缓上腾,沈耀突然抬起头,隔着一层暧昧不明的雾气,他的神情展露出少有的柔和。
“李燃,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报复沈浩。”
能成为报复的是恨,是伤害,是忘记,但一定不会是爱。
李燃眨了眨眼,一股奇异的感受在他胸膛处膨胀起来,几乎要满出他的胸腔。
那一天,出院的葛桂芬在小区楼道撞见他与沈耀接吻的那一天。老人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在李燃的哀求声中终于把门打开。她看着他,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
奶奶,对不起。李燃几乎要跪下来。葛桂芬捧着他的脸,这双粗糙、温暖、不停地劳动只为了把他养大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她是全世界最知道他的不易的人,也是全世界最心疼他的人。
“这条路太难走了,作孽啊燃燃,奶奶不忍心啊,真的不忍心让你这么辛苦。”
他的手掌贴上奶奶苍老褶皱的手背,一如那些祖孙相依为命的日日夜夜,他只能用尽所有真心承诺:“奶奶,我不会辛苦,我会越过越好的,我保证。”
他没有违背给奶奶的承诺,他确实得到了太多的眷顾。
04
沈浩的婚礼包了酒店整层的空中花园,婚庆公司往露台上铺了一整层草坪。据说新娘本来想飞去国外结婚,但那也太费时了,沈浩没那个精力,干脆退而求其次,把想要的草地搬到了酒店楼顶。
露台上吹着微风,沈耀到时已经来了许多宾客,沈家这边还有几个从小看他长大的亲戚,几年没见,沈耀也不好躲,被拉着好一顿嘘寒问暖。
早年沈浩身边那几个人也在,居然也过来同他问好。每个人的笑容都虚假得过分,全都默契地不问李燃是谁。沈浩和姜玲迟迟没出现,几轮寒暄下来,沈耀脸上的笑越来越公式化,心里恶心得不行。
李燃伸手碰碰他的手指,出去透透风?
沈耀依言跟上。
两个人往楼层内走,走到酒店过道深处,才终于离人声远一点。
沈耀靠着墙,疲惫地长出一口气,假笑比画一晚上图纸还累,李燃悄声问他,“没事吧?”
他们贴得很近,沈耀笑,也用气声答:“你怎么老问这个。”
当然是希望你没事了。李燃没说出口,看见沈耀的笑容迅速消失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定在不远处,两眼微咪,眼神很冷。
李燃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确实是个躲避人潮的好地方,以至于这里不止有他们,还有另外一对男女。
一男一女站在窗边,男的搂着女的腰,女的在他怀中娇笑着。
男的是沈浩,女的怎么看都不像姜玲,更年轻一些,或许就和沈耀差不多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你今天比小姜还漂亮。”
“你看你说的,今天结婚的又不是我……”
真是滑稽,沈耀想,原来沈浩这张老态尽显的脸,也可以露出这样故作风流的神情。
他收回视线,只觉得这一切真是可笑。他确实有够愚蠢,居然以为苍老也算一种改变。明明早就应该清楚,一切都只是出于算计,需要一个接班人和需要一个儿子根本画不上等号。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无可救药。
沈耀发现李燃正在看他,他似乎比他还要紧张,手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用极尽担忧的眼神盯着他看。
望着这双眼睛,一场风暴在沈耀的心中悄然结束了。
本以为的激烈情绪并没有来,相反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声轻笑后,沈耀揽过李燃的后颈,径直吻了上去。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李燃被吓了一跳,意外于沈耀的反应,他反射性地揽住沈耀的腰,看见他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走吧。
嗯。李燃选择不多问,只是听他的话。
他们可以离开了,沈耀已经没有理由再参加这场婚礼。
他心中莫名浮上一缕讥讽,自己过去没有的东西,沈浩同样也没有。自己现在拥有的,沈浩以后也不会拥有了。
沈耀不觉得愤怒,也没觉得失望,那个男人不配享有他的任何情绪。这个曾经被他称作父亲的人,终于彻底成为了他生命里的曾经。
他们穿越露台,把所有虚情假意的问候抛在脑后。
天边夕阳沉落,璀璨霞光乍现,在响彻天空的婚礼进行曲中,沈耀回头看。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只有李燃知道他是说给谁听。
在很多年前,他杀死了心中的父亲。
在这一天,他终于彻底埋葬了父亲。
他不再需要药物,不再需要疼痛,更不再需要一份莫须有的爱。
哪怕只有他自己,他也能好好地往下走。
更何况,他的身边,并不只有他自己。
END
碎碎念一下,
这个故事其实讲的不是的燃耀之间的关系,而是燃耀与世界的关系。
伤疤不会消失,和解并不存在,要跨过很多道坎,才能把不在乎真的变成不在乎。
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在这条路上,做自己与痛苦的缓冲地带,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惜我笔力不够,最后只能写出一篇流水账,感谢每一个看到最后的你。
“你喜欢程雨珊对不对?”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揪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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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班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沈耀翻过身去,背对着李燃,“你们班的人我又不熟,去了干嘛?去当电灯泡么?”
“哟,这语气听着不对劲啊。”李燃开始犯贱,趴在沈耀背上,絮絮叨叨的,“说说看,谁又惹我的大少爷生气了?我给你去收拾他……”
“你他丫的别吵了,我要睡觉了。”
“唉嘿嘿嘿,你居然学会这些话了,诶,不错不错,看来是我教导有方。当后半句不对,你得重说。你得说,...
“唉嘿嘿嘿,你居然学会这些话了,诶,不错不错,看来是我教导有方。当后半句不对,你得重说。你得说,‘你他丫的别吵了,老子要睡觉了’。”
“你烦不烦。”
“你要是不说,就别想睡觉。”
两人开始打闹,在床上打滚撒泼,还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换了一张尺寸非常之大的床,不然,这不得,滚到地上啊。
最后,还是李燃凭借身高和体力优势,将沈耀牢牢地困在怀里。
“快和我说说,你怎么了?我脑子比较笨,别总让我猜,好不好?我会着急。”
“你是不是喜欢程以珊?”
“额。。。”往事突然被提及,李燃有点措不及防,但他的反应完全落在了沈耀的眼里,沈耀瞬间委屈失落了起来。
“你起来,我要睡觉了。”
“诶,沈耀,我那都是学生时期的事情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着干嘛?”
“没事。。”沈耀闭上眼睛,“你别吵我了,今天忙了一天了,真的很累。”
“好。”李燃在沈耀眉间落下一吻,便搂着他一起睡觉了。
第二天,李燃起床的时候,沈耀已经不在家里了,司机说他早早就出发去公司了,李燃对此也没想太多。
“哎呦,燃哥,勇还是你们勇啊。”李燃一进包厢就被十一班的人调侃。
“咳咳,你家那位呢?”姜老师也开始八卦。
“老师,您怎么也跟着起哄啊!?”
“哈哈哈,只是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想到,你们俩走到一块去了。我还以为你和以珊…”
“咳咳,老师,你可别瞎说了啊!!他家那位,我可不想招惹麻烦。”程以珊一进门就听见这八卦,赶紧澄清。
“你们可别再开玩笑了,等会我家哪位要是闹起来,我可得找你们算账!!”
“哎哟,这。。这不是妥妥地秀恩爱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
落地窗外面,可以看见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停在马路边。
车里的沈耀,注视着玻璃窗内的一切,看着李燃的笑容,陷入了沉思。
(瞎写的,不喜勿喷!!)
李燃真的有在一点一点将沈耀“掰正”,他应该活在阳光之下而不是带着虚伪的面具。
李燃发现沈耀这人就是就是“欠收拾”,不是广义上的收拾也不是狭义上的收拾,而是需要一个人可以强硬的,但是又带着哄骗的意味去掰正他。李燃自诩不是什么伟大的救世主,当然他从来也不需要别人救赎,但总会有那样的例外,沈耀就是那个例外
原本带刺的刺猬似乎因为自己曾经的“舍命相救”而对自己不再那么的坏脾气,恶趣味,这人有点像小说中的大反派,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与之同归于尽,但是又不是,他更像是不在乎所有的恶毒女配,一定要给主角团找点麻烦才可以。但是他又不是那么的坏,或许将尖锐的语言当作自己的自动保护机制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李...
原本带刺的刺猬似乎因为自己曾经的“舍命相救”而对自己不再那么的坏脾气,恶趣味,这人有点像小说中的大反派,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与之同归于尽,但是又不是,他更像是不在乎所有的恶毒女配,一定要给主角团找点麻烦才可以。但是他又不是那么的坏,或许将尖锐的语言当作自己的自动保护机制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李燃也曾是热血上头的少年,但热血少年最怕的其实是眼泪。李燃最怕沈耀的眼泪,还好沈耀从不流泪,但偶尔也有例外
“李燃,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就因为比平常晚回了大小姐半个小时的消息就被人堵在房间里
“做题”
“李燃,这就是和我说话的态度?”
李燃将手指轻轻去勾沈耀的手指
“这个理由,你通过吗?”
沈耀盯着李燃看了半天,确定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说谎紧张的微表情
“李燃,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沈耀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毒舌,腹黑又疯批,似乎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李燃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吗,养养不就好了。
放学路上的巷口,看见一窝才生的猫崽子,李燃没打算去瞧瞧,他本就不是对动物有多感兴趣的人,但是他却看到沈耀瞧了不止三眼,超过三次那就是喜欢喽
“要看看吗?”
“看什么?”
沈耀明知故问,他从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也不会正视自己的内心。就像他虽然喜欢李燃但还总是会摆出一副大小姐脾气,在别人眼中那就是李燃自讨苦吃,但是只有李燃自己知道沈耀有多开心。
“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没人会在乎我喜欢不喜欢”
“我在乎”
李燃从窝里抱起一只花色小猫递到沈耀的脸边,一大一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快点看啊,一会猫妈妈该回来了”
小猫被李燃“硬塞”给沈耀,但是从沈耀的眼神以及勾起的唇角,不难看出大小姐很开心
李燃觉得美好的画面其实应该拍照纪念一下,这张照片从十八岁开始一直作为李燃的手机壁纸,直到俩人一起拍了第一张合照,李燃才舍得将照片换下来。
沈耀遇到事情总是会下意识去扣自己手臂内侧,流血结痂再到下一次被扣流血周而复始像是一个死循环。李燃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无人的十一班教室,只有李燃和沈耀两个人
“沈耀,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控制不住情绪就深呼吸,你再这样扣下去,我看你还是直接把你的左手截肢算了”
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沈耀的一记刀眼
“控制不住”
“这是理由吗?你一定要通过伤害自己来让自己冷静吗?”
“这是最快捷的方式”
“你是不是做题做傻了啊,伤害自己来达到冷静的目的”
“李燃,你少管我”
沈耀侧过脸去不想再看他,但是下颌被李燃紧紧钳制住
“沈耀,你不傲娇会死吗?”
沈耀最讨厌李燃说这些词,眼神带着点冷意的看着李燃
“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受不了就离我远点”
李燃将那肚子气憋回去,认命的从抽屉里拿出来碘伏和创可贴,认真细致的给他消毒处理,李燃敢说他写物理题检查的时候都没这么仔细。
“李燃,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沈耀盯着身边男孩仔细认真的神情,专注的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俩人彼此之间爱的太近了,以至于沈耀都可以看到李燃脸上的绒毛,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听到他问自己是不是讨厌他的时候,李燃下意识的回他
“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
沈耀似乎又找到了那种把控全局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在他的计划之中,故而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沈耀饶有兴趣的盯着李燃看,那是对自己猎物势在必得的信心
“大小姐,你是人民币吗?不讨厌就是喜欢你”
沈耀伸出右手食指顺着李燃的眉骨一路往下,经过他的鼻梁唇瓣,再往下就是他的下巴,直到滑到他的喉结之上,李燃不自然的吞咽了口口水
“李燃,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沈耀的大小姐脾气其实生活中还好,到了往后的日子中俩人的感情顺水推舟自然该发生点突破男男朋友的事情,那个时候沈耀的脾气更是一展无余
“李燃,我不要在这,它让我太不舒服了”
“李燃,我不喜欢这个香薰蜡烛的味道”
“李燃,你太用力了,给我道歉”
“李燃,你说你喜欢我,你快说啊”
李燃就这样从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再到如今上司公司老总,沈耀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或许后来并不是沈耀离不开李燃,而是李燃根本不愿与沈耀分开
“他是大小姐,是年年霸榜第一,是疯批,但他更是沈耀,是李燃永远都不会与之分开的沈耀”